“在一个远离尘网的小村庄,垦一小片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归家后小厅里的桌面上摆着盛得满满当当的饭菜。左手搂着媳妇,右手抱着孩子,平凡地生活,直到老去……”他手倚栏杆,远眺万顷碧湖,心旷神怡地道:“这就是我所期望的生活。”
他发自肺腑的话语却引来身后人的一声低笑:“为何这么说?这可不像迁客sao人的所道之言啊,若换我来讲,你那是胸无大志。”
“你呢?”他不高兴地回过头,斜了那个低头品酒的人一眼,“你志向又如何?就打算一辈子在那些是非斗争中打滚吗?为何不放下那些怨恨,做一个纯粹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男子淡淡地打断道,见到对方有些生气地抿唇,又无奈地一笑,朝他举起酒杯:“好了,难得有这样的晴天,把酒临风,览物抒怀足矣,说这样的丧气话作甚?”
“我饿了。”他撅起嘴大步走过他身边,“我要下去吃饭。”
“如果……”
听到那人的低语,他驻足回目,发现那人正望着他,眼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若有一天,我内心的纠缠不再,与人归隐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子的眼神泛着光,“如果是这样,你愿意吗?”
“我……”他一时语塞,紧抿着嘴低下头,“我不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吧……”
“你啊……”悠悠一声叹息,男子朝他露出个似是忧伤的笑容:“进云……你还是老样子……”
……
“诶……”睁眼时又见洒入屋内的月光。方进云身披轻衣下床,推门外出,发现庭院已盈满了如水般的幽幽月华。
“为何会梦见你……”方进云抬头看着那半轮明月,轻声喃喃道,“长绍啊……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回应他的只有庭院中些许虫鸣与叶响。方进云沉默了,轻拉衣襟,他看向对面仍亮着烛光的厢房,无言地看了很久,才梦呓般低喃:“臭小子……干什么不好,为何非要学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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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家宝艰难地拖动自己的右腿,无奈那只腿因挂着重物连抬起都困难,于是脸色发黑地把右腿跟踩到眯眯眼额上:“喂!我说你!快放手!”
“不要!算我求二位了!来我们山庄做客吧!”眯眯眼死命地抱住穆家宝的大腿就是不肯松手,“少爷吩咐过我,见到二位一定要让二位去山庄做客的啊啊啊啊!”
何清隐满头黑线地扯着眯眯眼的后衣领,可那人就像粘到了穆家宝身上一样,怎么拉都拉不开。
“你蠢啊?!你就不会跟他说没见过我们吗?!”穆家宝被眯眯眼搅得内心发毛,“快放开!我们要走了!”
眯眯眼却抱得更紧了:“不行!少爷的话就是天!今天我是死都要把二位领回去!”说着脸四十五度上仰,对着天空满怀激情地喊道:“少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实现您的遗愿,小卓是绝不会辜负少爷的一片苦心的——”
“你家少爷没死呢!”穆家宝跳脚,“我靠你手上能自动分泌502吗?!还不快松手!只要你家少爷有一根毛在我就绝不会去!”
“没事的!我家少爷的毛能辟邪的!这位公子您大可放心!”
“……”穆家宝脱力地望天:完了,个人崇拜泛滥,这人没救了。
眯眯眼还在道:“要不公子,你们跟我回去,我把少爷的毛都装进香袋给你……”
“恶心死了!谁要啊!”穆家宝再次跳脚。
“二位公子……”
“行了!去还不成吗?!”穆家宝咬着牙拼命把自己的脚往外抽,“快放开!我脚抽筋了!”
眯眯眼喜出望外,两只小眼闪闪发光:“公子你是答应了?!”
何清隐抓着眯眯眼衣领的手一僵便松开了,皱着眉问穆家宝:“要去吗?”
“去就去吧!”穆家宝抖着腿,Yin险地笑道:“有人硬要请我们去他家做客,怎么好意思推拒呢?”
眯眯眼猛点头,拍下身上的泥土郑重地抱拳道:“我叫小卓,是方老庄主的门下弟子之一,现就带领二位前往逸云山庄,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多多指教。”
他是方进云的弟子?穆家宝倒是惊了一下:眯眯眼衣着简陋,又长了一张大众脸,怎么看都是一个家丁样,要不是行礼还有板有眼的,他还真以为眯眯眼只是个仆人了——不过既然是他偶像的弟子,就也要爱屋及乌地尊重下了!于是穆家宝也还礼道:“哪里哪里,兄弟言重了。”
寒暄了好一阵,穆家宝同何清隐才跟着小卓往逸云山庄走去,期间穆家宝发现何清隐似是有些闷闷不乐,但转念想到他可能还没从晁耒事件中缓过劲来,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何清隐把头一偏,没有说话。
穆家宝只得叹气,继续跟上小卓的脚步。
山路并不好走,虽然逸云山庄闻名江湖,却修建在隐密的山林之中,若不是穆家宝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