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夷狗!杂种!跟你娘一起去死吧!”
“就因为你们北夷人来侵扰大邵,害得我爹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该打!把他绑起来交给皇上!”
承受着四方而来砸落到他身上的腿脚,钟司华半欠起身:“……我不是北夷狗……”
“哈?!你们听到了吗?他说他不是北夷狗!”其中一个与他同龄的孩童指着脚下踩着的钟司华喊道,“他不是狗是什么?你看他们家穷得那个样!跟狗又有什么区别……啊!”
握住那男孩的脚踝把他摔倒地上,钟司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伤痕:“说了我不是北夷狗!我叫钟司华!是大邵人!”
“呸!怪物!别以为有你娘教你功夫就很了不起!”几个孩童龇着牙,拉起被摔得哇哇大哭的男孩跑回了村子。
拍拍破旧的短衫,钟司华站起身,缓步走入山中。天空乌云翻滚,闷热的shi气让钟司华额上渗出汗珠,深吸口气,他开始拔腿狂奔。
老人依然痛往常一样坐在成捆的竹条结着伞骨,听到门外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便开口道:“又不带伞出门吗?山里经常下雨,跟老天爷赌气的话淋shi的可是自己哦。”
“爷爷!我们去北方找娘吧!”
老人没有回头,手中的竹条还在指尖不停地穿梭跳跃着:“为什么?”
钟司华不顾身上的雨水,直接跑进了屋子:“因为……那些小孩他们说我是北夷狗!他们还骂我娘!我讨厌他们!”
“那么,你觉得你是北夷狗吗?”
“当然不是!我是人啊!”钟司华用力摇着头,“我叫钟司华!我爹说了,不管我是中原人还是北夷人,我都是人啊!跟他们是一样的!”
老人放下手中的伞骨起身走向钟司华,弯下腰与他对视,和蔼地笑道:“是啊,咱们华儿乖得不得了,这么千金难求的孩子,比他们不知好上多少倍!”
钟司华眼角泛酸,抽了抽鼻子,扁唇不语。
“我小时候听nainai说过,雨是老天爷悲悯的眼泪,无论是淅沥还是滂沱,当它洗净了世间一切污秽后,就能让大地沃土千里,五谷丰登。”老人看着自屋檐垂下的雨帘,目光祥和,“我想老天爷是爱人的,所以无论Yin冷还是痛苦,都是暂时的吧,最终总会变成美好的开始……当战火燃尽,太平盛世总能到来的……”
……你只要去相信,去努力就好了。
洒下的纸钱被雨点打shi而贴落于坟冢上,钟司华在纷扬的雨丝中缓缓跪下,朝前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我会去努力的,爷爷。
撑起手中的乌青伞,再望后方飘雨中那小小的坟包一眼,钟司华背上包袱,缓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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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司华在榻上辗转,无奈却总被雨打屋檐的滴答声扰得无法入眠。挺身坐起,钟司华揉揉脸,随手系起长发,点着灯笼推开门就走出了厨阁。
无声地走上楼梯,钟司华望楼上各间房间一扫而过。各间房间传出的呼噜声震耳欲聋,钟司华打着灯笼一间一间地巡视,突然在一靠边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这房间一直在传出奇怪的响声,夜已深了,里面的人在干什么?钟司华侧耳倾听了一下,却猛地愣住了。
“嗯哈……等……慢点,啊!啊!不要啊嗯……不要再做了……呜呜呜……你……啊嗯,欺负人啊啊啊!啊哈……”
掏掏耳朵,钟司华果断地转身闷头走开——善哉善哉,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钟司华默默回到厨阁,吹熄了灯笼,推开小窗正想探出头去,身后就传来了生冷的问话:“你想去哪里?”
钟司华一愣,微蹙起剑眉:“只是看看天色。”
碧眼女子靠在门边讥笑道:“天色?钟司华,你很行啊,要不是被我发现得早,你是不是想要一直这样瞒下去?”往前一踏步,女子就从袖中射出数只暗箭。钟司华屈膝躲过的同时右脚猛然下踩地面,刹那间地板悉数迸裂炸开,而他后脚再一蹬,一杆长枪自他脚下飞弹而出,在空中腾了个圈后就被他纵览至身前将女子再次射出的暗箭一一打落。
“你果然早就有这种打算,居然还敢将武器藏在地下。”女子冷笑咬牙,“亏我当初见你有我族血统就轻信你,真是瞎了眼!你根本跟那些狗人是一路的!”
提枪上前,钟司华面无表情地道:“一开始我就告诉你我用的是汉人的名字,是你自己没去注意罢了。”
“可恶!”她的确是疏忽大意了!居然将他留在这客栈一年之久,要不是他们传口信给她,她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能在她的监视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被选为猎物的武人全部送走!
“你这一年内交出来的不是人rou全是猪rou吧?!真有你的!”一解腰带,女子抬手猛拉下身上的长袍纱裙,露出了其下紧身的短褂皮衣,“我要把你全身都剁碎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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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