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未停,斜风扬起细雨击落于镇中楼瓦之上,于檐处溅起渺纱般的朦胧白雾。方守鹤轻摇折扇立于窗前,迎着浥风远眺烟雨楼台,朗声道:“沾衣欲shi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放眼此景,睹物思人,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雨,满城风絮,黄……痛!”
何清隐用剑柄敲着方守鹤的后脑勺:“借住又不付钱的家伙不要在这里像主人一样说三道四!还不把窗关上!”
立刻关好窗,方守鹤笑脸回迎:“写物创意,远思高妙;仰观天地,游目骋怀;去国怀乡,感极而悲,这不正是迁客sao人那忧之天下的伟大怀情吗?”
何清隐冷笑应道:“你也配当sao人墨客?把别人强骗到自己家当打手的人能有什么情怀?所谓sao,纯粹是sao拢罢了!”
“清隐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sao有诸多含义。如离怨诗人,所谓正声何微茫,哀怨起sao人,这般sao……”
“你们两个别在那里sao个不停了!还不快过来帮忙!”穆家宝打断两人,搬来一张长凳站上,摇摇晃晃地往天花板的洞里塞着一块木板:“漏雨了!这里漏雨了!”
“哎?好奇怪啊。”方守鹤探头,“好端端的为何会漏雨呢?”
何清隐飞起一脚就踹了过去:“在上面开洞的人不就是你吗?!”
“了解,在下了解,这实在是不成问题!”方守鹤走到穆家宝身下,“家宝兄,让在下来吧,把木板交给在下……嗯?这木板在下好像在哪见过……”稍作回忆,方守鹤随即大吃一惊,立刻抱住穆家宝的小腿:“那不是在下药箱的上盖吗?!快还给在下!那可是在下的命根啊啊啊啊——”
“你滚开!”提脚一甩,穆家宝朝下喊道,“这块不够大,清隐!把他那生化武器装置的底版也拆下来!”
“喔。”明白了大概的何清隐拉出木匣劈手就拆。
“不!且慢!二位不能这样对待在下啊啊啊!!”方守鹤开始猛烈摇晃那凳脚,“家兄!有话好说啊!怎可如此野蛮!君子有成人之美……”
穆家宝一个不稳,攀住天花板洞缘往方守鹤头顶踢去:“滚!你想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吗?!还有,叫谁家兄呢?!——清隐!做了他!”
何清隐一拆下底版便往方守鹤脑门毫不留情地劈去:“不想拆这宝贝你自己爬上去堵洞啊!”
方守鹤仰身一躲,趁隙又扑回凳脚边:“总之不要这样啊啊啊!!!只是一个洞,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死吧你这伪君子!”一手扯住洞缘,穆家宝嫌恶地嚷道,“还不快放手!……啊啊啊!不要晃……啊啊啊啊啊——”
长凳一倒,尘埃落地,万事休矣。
闻声赶来的钟司华敲了敲房门:“几位客官,发生了什么事?”见没人回应,又敲了敲,最后还是决定推开房门,漆黑的眼珠扫过屋内,最后停留在趴在地上扭成一团的三人:“有何事请吩咐。”
三人光速爬起:“没事!什么都没有!”
钟司华淡定的目光集中到穆家宝手上那大片天花板残骸上。
穆家宝当下冷汗就渗了出来。——完蛋!刚才倒地的时候居然把天花板的另一块木板也扯下来了!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混蛋!
“是老鼠吗?”
三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方守鹤甩开扇子摇个不停:“是啊,有老鼠,啊哈哈哈……”
“嗯,真奇怪。”钟司华眨眨眼,往天花板的大洞望去,“有老鼠叫小的来就好,为何要拆掉天花板呢?”
“……”
……真不知道他是真呆还是装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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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间黑店!绝对是黑店!”面对着一盒又一盒的油污碗筷,穆家宝把抹布扔到地上骂道,“不就是个洞嘛!赔点钱不就成了,凭什么还要刷碗!这是剥削!这是红果果的剥削!”
“就是这样所以才叫钟司华来充场的吧?看他那手功夫,谁扛得住?”何清隐把穆家宝洗干净的碗用干布擦拭着,“这店明显的人手不足。”
穆家宝看何清隐手中的抹布黑线:“清隐……那布我记得是刚才我擦过鞋底的吧?”
惬然一笑,方守鹤蹲在灶上扇半掩面道:“家兄,清兄,在下今天可谓再识二人品德之高尚,艰忍之节Cao啊!二位请加油干……”
何清隐微笑着把一碗剩面倒扣在方守鹤头上。
“啊——白日杀人啦!”方守鹤挑掉脸上横挂的面条跳下灶台,“二位不要误会,在下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
穆家宝掂起抹布挂到方守鹤的扇子上,灿烂而开怀地笑道:“一切拜托你了,用你那百步穿杨的扇功搞定它们吧!”
“在下说了从来不……”方守鹤突然察觉到什么,把另两人招近身来悄声道,“二位,现在已快入夜,在下记得,这厨房是这最里间的吧?”
穆家宝疑惑:“你想干什么?”
竖起食指晃晃,方守鹤瞧见外间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