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公子,暂时就先委屈您住这。等过段时候大少爷气消了,您。。。。。。。。”齐忠在一旁不停地安慰着,可是被安慰的封琉却一脸淡定从容之色。好似方才那因踉跄而站立不稳浑身冰冷到发抖的人并不是他一般,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听着齐忠的嘱托。
待齐忠喘口气歇歇的功夫,总算听到封琉轻轻‘嗯’了一声。
“齐叔,您也不用公子公子的称呼封琉了。齐叔本就是长辈,而封琉现在也不过是小厮的身份。您如此称呼,实在是折煞封琉。”
齐忠木然望着那过于疏离的孩子,心下一片怅然。
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使得这个孩子步步为营处处谨慎?
自从这孩子再次醒来后,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斟酌再三,雕琢过的痕迹太过明显。令人在苦恼之余,又忍不住去担心。
本来还期望总有一天大少爷会可怜着孩子放他离开,可是方才那一个命令,便是将这孩子的后路堵得死死的。而且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大少爷对着孩子似颇有成见。真不知道这孩子日后该怎样过活?早知如此。。。。。。早知。。。。。。就不该就他的命!也好过,现在这般受苦!
封琉言毕依然默默地伫立在原地,埋下头,几缕长发扫过眼睑。而他却未管,任凭青丝滑落。本就单薄瘦弱的身体,再如此一来,更显憔悴。
“孩子啊,你。。。。”齐忠一句话梗在喉间,因为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来劝慰这个苦命的孩子。
若说苦命,这孩子的命当真不是一般的苦。
还记得当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孩子时,那触目惊心的鞭痕,烙伤,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那瘦弱的身骨。若不是探得鼻间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自己恐怕真的要以为这个孩子已经一命归西了!
而当时同在的大少爷只是薄唇微动,便决定了这个孩子未来的‘路’。
服从主子的命,是齐忠唯一能做的。不论这个命令的内容如何,自己也只有一个选择——遵从。
当费尽千辛万苦,针灸汤药兼用后,这个孩子终于睁开了眼。
而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刻,齐忠平生第一次懂得‘后悔’两字如何写。想他齐忠活了六十余载,还从未体会过这种心酸之感。
只因为他看到了那双睁开的双眼——毫无焦距。
凭着丰富的阅历和Jing湛的医术,齐忠可以肯定这孩子并非眼盲。甚至可以说,那对眸子本应很美。只是不知道历经了什么,足以使眸子的主人心灰意冷。导致它,暗淡无光。
那一刻,齐忠感到似乎有甚么钝物重重地敲击着心房。
可,他毫无选择。
他所做的,能做的,只是尽快医好这个孩子。然后,不断地反复地,试药。
而这个孩子自醒后一直缄默不语,若不是二少爷有天抱着这孩子飞上屋顶,这孩子惊叫起来。自己几乎要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自那之后,这孩子便跟二少爷很亲近。有时,甚至会展开笑颜。
见到这孩子如此开怀,齐忠感到心中的愧疚似乎也清了几分。
而恰恰是因为这孩子与二少爷走得太近,导致庄内流言四起。有说这孩子‘本就痴傻’,还有说这孩子‘心机重,想借机讨好大少爷’如此云云,不绝于耳。听到这些流言时,齐忠第一想到的并不是气愤。而是担心这孩子会因此想不开,起轻生的念头。
那个时候,自己曾询问过大少爷的意思。
得到的答案,对这个孩子来说,很残忍。
为了尽快解决‘问题’,齐忠被迫加大对这孩子的药的分量。而过多的药,则会加速这个孩子生命的衰竭。因为药草本身就有毒,更何况是分量如此之多的药?
齐忠当时曾不负责任的想,干脆一次加大剂量,了解了这孩子得性命好了!
可是看到这孩子的面色日益红润,笑容渐渐增多,自己始终下不了手。
齐忠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处在这‘煎熬’里,直到那日刘瑶瑶来访,这孩子也‘不明明白的坠楼’,便以为一切都会结束。
谁知,大少爷竟再次下令救活这孩子。
而自己,又再一次的遵从了命令。
在用遍几乎所有的办法之后,自己向大少爷请罪,说‘无力回天’,说‘药石无医’。可是大少爷在盯了自己半响后只是淡然的吐出两个字,而自己,别无选择。
最终,是用了那个方法。
那个名门正派不齿只有魔教才会用来医人的方法——招魂。
而自己作为四十年前被魔教逐出的叛徒,自然是会这种‘旁门左道’。
‘招魂’属巫术的一种,本是有违天理。可,为了遵从大少爷,自己不得不用这种办法。摆好阵法,焚了符咒,将灰烬活着水喂进那孩子腹中。从头到尾,一丝不苟,不敢懈怠半分。
除却一点,也只有这一点,自己隐瞒了大少爷。
庆幸的是,并未被大少爷发现。
最终是于心不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