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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地球第十三号下位者基地。
“你说,我们要怎么惩罚他才好?”少年大笑着揪住了他的头发,用力迫使他抬起了头,“反正这种垃圾死了也不会有人责怪我们的,怎么对待他,应该都没关系吧?!”
一个少女怯生生地拉了一下少年的衣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过分了……他也是没有吃的东西……”
少年一把甩开了那个女孩:“你懂什么?!他饿,我们就不饿吗?!”
女孩默默垂下了头,抿住了嘴唇:“可是,折磨他也要浪费体力啊。”
“少废话!”
女孩沉默了。
这两个孩子都是女下位者的孩子,他们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连名字都是负责为他们建立档案的士兵随意起给他们的,母亲也无法从王军领到工资,他们只能依靠微薄的救济款生活,这些资源仅仅只够他们维持最基本的生存。
为了活得更好一点,他们被迫放弃学业去各种地方打黑工,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上位者考试的“必败者”。
这些几乎被出身决定了一切的孩子称自己为“弃民”,他们大多性情暴躁自卑,容易被激怒。
下位者基地,这样的孩子数不胜数。
孙叙低垂着眼睛,一言不发。
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滑下,落在了地上。
“这样吧,我们把他的头发一根一根拔掉,然后挖掉他的眼睛,剁了他的手,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偷别人的钱了!怎么样?!”少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去把其他人叫来!让大家都出出气!”
少女摇了摇头。
少年脸色一变:“你不去?!”
女孩深深吸了口气,又点了点头:“我……我去……”
待到少女离开,少年反手就给了兰旭一巴掌:“恶心的小偷,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给我……一点吃的……”
“吃的?”少年笑了,“我一会儿把你的眼睛剜下来喂给你吃,你看怎么样?”
“求求你……给我一点汤吧。”
已经一个星期只依靠清水度日的孙叙已经意识不清,大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命令他用沙哑的嗓子吐出这一句话。
比起这些下位者的孩子,他其实要可怜得多。
没有军籍的他无法从王军处得到帮助,并且,他常常必须因躲避曾差点杀死他的巡逻兵而离开原本的地方,那样,在黑工厂的辛苦工作也就白费了。
到后来,他几乎已经没了继续去做那些沉重工作的体力,只是依靠求生欲在咬牙坚持而已。
逐渐地,孙叙觉得自己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下位者。他变得麻木,鲜少有知觉,大脑越来越迟钝,连思考都变得很艰难,记忆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混乱。
模糊的笑声交织在耳边,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一个八岁的孩子拿出了一把刀,大笑着说:“听说古代有一种刑罚叫凌迟,用于处罚穷凶极恶的犯人,方法就是一刀一刀,把rou切下来!”
“还是扯头发吧,我觉得扯头发的疼更难忍受!我们一人一点,就按照蝈蝈说的,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我们不如先拔头发,再把他的rou切下来吧!反正他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们这里的,这附近的十二军不知道他是谁,根本不会管这种私斗!”
大笑声回荡在室内,孩子们开心地讨论着残忍的话题,没有丝毫不适应。
突如其来的,仿佛针扎一般的痛感教育地从头皮传来,已经模糊的意识霎时间清晰,惨叫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他想逃走,又想抬起手赶走这些加害自己的人,被缚住的手脚因为他的挣扎而被铁绳磨出了深深的伤口。
刺耳的笑声却因为他的惨叫而变得更加高昂了。
头皮溢出的血珠从脸侧滚下,一根一根,被拔去的头发带来的难耐的痛感让他无法呼吸。
“哈哈哈哈哈!看啊!这就是当小偷的下场!”
头皮被连着头发扯下来一块,冷汗已经浸shi了全身,到最后,孙叙疼到连喊声也发不出了。
被鲜血和冷汗覆盖着、露出了狰狞的表情的孙叙的脸看起来格外恐怖。
“头发好像没多少了……”
“都怪你一把扯了那么多下来!”
“那,先割眼睛还是……?”
“从他的脚开始,一点一点把皮割下来吧!”
“好!”
恍惚之间,很多画面从孙叙的脑海中闪了过去。
生理性的泪水在目中开始聚集。
“小叙!”
“小叙!”
在耳边响起的呼唤声熟悉而温柔,却仿佛来自虚空,他找不到发声的方向,找不到呼唤自己的人。
爸爸,妈妈?
咦?他有爸爸妈妈吗?
好像有,并且,他们还曾经格外幸福地生活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