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伽朗已经在外等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兰旭总觉得伽朗最近的神色有些异常。
但他不好问什么,也只能默默跟在伽朗身后猜测着。
伽朗突然开口,却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犹豫:“小旭,你这几天Jing神一直不太好……”
沉默了一瞬,兰旭应了:“嗯。”
“是因为秦穆吗?……蒙先生说希望我能开导一下你,但实际上,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伽朗喃喃道,“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失败的医生。想要医治的病,几乎从来没有治好过。”
“没关系,哥,我没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这段感情是个错误,但我相信它并不是病。”
“……”
“对秦穆,我的确有些愧疚,那是因为……他曾经对我很好,可是我不但没能报答他,还算计了他,除了这一点……我没有别的遗憾了。”
“你总是这样,别人对你有一丁点好,你就恨不得把一切掏出来给他。”伽朗叹气道,“但是,这一回,就别再在意这么多了,王军和我们是战争的对立方,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算是错误。”
兰旭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先过来吧,平民区的隔离墙有一些权限出了问题,可能需要你去看一下。”话罢,伽朗转头向着走廊的另一侧走了过去,兰旭立刻跟了上去。
“秦穆一直都是第一军?”
“之前我刚遇到他的时候还不是,那时候他是第三军的人。后来……某一天早晨,他突然间告诉我他转移了军籍……之后,就去第一军赴任了。”
伽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从来没听说过王军有一个这么强大的人。”
兰旭试探性地道:“也许他真的是凡洗。凡洗和不擅长战斗的陆赐不一样,我记得他也是个能跟岑溪抗衡的狠角色。民间不是有传言说他们俩切磋从来没分出过胜负吗?”
伽朗笑了:“凡洗那个水平,正经打起来能摸到岑溪的一根手指头就算不错了,只是岑溪从来没有在和他切磋的时候认真过而已。更何况,凡洗是绝对做不出为攻击隔离墙而打伤卢遐这种事的。”
兰旭并不会为伽朗对王军之事的了解而感到奇怪,因为伽朗曾经是王军第八军的将军,岑溪和凡洗一个是他的旧同事,一个是他曾经的顶头上司,他依然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那,哥,你的意思是,这个秦穆不是凡洗?”
“他怎么可能是?除非是见鬼了。当年,我可是看着凡洗的身体被分解者带走的。”
“可是,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只有他是凡洗这个解释可以消除所有让人觉得疑惑的地方,他在意洛阿,把陆赐看得无比重要,如果是其他人做出攻击隔离界这种事,是不可能得到陆赐的宽恕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被处刑,而且……岑溪他……”
“岑溪怎么了?”伽朗的眉头跳了一下。
“他们……似乎同居过……”兰旭说出这句话时有些失落,“不瞒你说,我就是在岑溪家里找到他,把他骗到隔离界去的。”
伽朗抿了抿嘴唇:“是吗?”
察觉到伽朗的心情突然间变得低落,兰旭也有些不敢再继续说了。
伽朗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有时候,线索和疑点指向的解释并不是完全正确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王军吗?”
兰旭摇了摇头。伽朗离开王军的理由似乎只有蒙褚一个人知道,他也从未听伽朗对自己说起过这些。
“因为我痛恨王室的统治。凡洗其实是我亲手杀死的。”
兰旭蓦地瞪大了眼睛:“什……么……”
“卢遐行凶现场的分解者出了故障,对未死的凡洗伸出了钩爪,陆赐被这钩爪骗了,他以为自己将凡洗救起的时候凡洗就已经死了,所以后来我对他说王抢救无效已经死去的谎话时,他没有丝毫怀疑地相信了。但实际上,如果那个时候接受了及时的抢救,他是可以活下来的,但那时候,我故意选择了不可能让他生还的抢救方式。”
兰旭怔怔地看着伽朗的后脑勺。他不敢相信温柔的兄长竟然做出过这样的事。
“这是我的报复。对旧王颂英的报复。我本还想杀了同时间在医院接受治疗的岑溪——他是因为先天性的心脏缺陷住院的,我只要稍微在手术中动一点手脚,他就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去见阎王,但我没能做到,罗伉阻止了我。”伽朗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我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那个时候我杀了岑溪,王军的战神就会彻底不复存在。”
“岑溪是因为心脏问题住院的……而不是死亡通知?”兰旭被这庞大的信息量震住了,“哥,你为什么……要报复旧王颂英?”
“说出来的话大概会让你讨厌我的吧。颂英逼着我杀了无数人。”
兰旭呼吸一滞。
“他的妻子黎雅为他接到了死亡通知。他不想让这个难得的美人死去,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换血,简单的来说,就是把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