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知道剧情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个定理不仅适用于重生而来的来先文,也适用于穿越而来的上官儒。在抵达苗疆之前,他就曾经和白浮尘对过一遍剧情,本以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握,没想到这一道被摆惨了,他们在离煞血盟本部不到三里路的城外,被官兵截下来逮进了大牢,罪名是伪造通关文牒。
不用想,肯定是来先文捣的鬼。
沈挚这辈子什么地方都去过,就是大牢没蹲过,这一回也算是把人生成就给补完了。上官儒瞅着他,也不知道是牢里光线不好还是怎么的,沈挚的脸看起来简直是绿色的。
沈挚脾气很好,所以他很少动怒。
他第一回动怒,是林小野杀了宋灵犀时,第二次动怒,就是这时候。
沈挚发怒的时候,语气就和平时不太一样:“那个混蛋,等我出去,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上官儒也觉得很好奇,他记得小说里林小野并没有什么同伴,他有限的几次出场,似乎都是在单枪匹马地作死。不用说,那个加入了林小野阵营的多半是个穿越者,可——他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加入反派团?
“师弟,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估计是天门中人,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沈挚没好气地说,“他做这些事,多半是由林小野指使的。”
白浮尘忍不住插嘴:“我觉得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如果他们真的想害你,又何必只用迷药呢?趁着我们睡过去,直接给我灌些剧毒药物,不是更方便吗?”
上官儒看着如同狗皮膏药一样死死贴住沈挚的白浮尘,觉得特别有意思——对白浮尘来说,也许进大牢还是件好事,不用和自己坐同一辆马车,还获得了和主角同处一室的机会。
昨天还说自己是直男,根本就是“看对象再决定直不直的男人”。
沈挚沉思片刻:“这个问题我也思考过。但以我对林逸之的了解,他也并非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上官儒早知道他不可能有什么有建设性的想法,也没打算认真听,端起狱卒送来的水,打算喝一口:“难道说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不,林逸之的思维一直不够灵活,可能根本没有想到可以给我们下毒。”
上官儒一口水喷了出去——一个“蠢”字居然被你说得这么复杂!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皮,反正没有一个人思考该怎么逃出去。
作为一个正直的、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沈挚的脑袋里压根儿就没有“越狱”这个选项,上官儒自然也不会去触他的逆鳞,而白浮尘……他可能根本就不想出去。
突然,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口接近,沈挚循声抬头,只见来先文那张可恶的脸又出现在了面前。
来先文打着扇子,慢悠悠接近,然后在牢房门口蹲了下来,笑眯眯地平视着沈挚:“我听说有人拿着假的通关文牒,冒充我的名字,打算偷渡入城,就来看看是谁。”
沈挚道:“你装什么蒜?冒充?哼,谁才是那个冒牌货?”
来先文合上手中的纸扇,满脸心痛:“不要这么激动,我没有恶意的。牢房不是个好地方,我也不希望你们在这里多呆,怎么样,只要你服个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想办法就你们出去。”
“我沈挚这辈子从未向谁服过软,也绝不会答应你这种小人任何条件。”
来先文也不急,目光慢慢在牢房里逡巡一圈,最后落在了白浮尘身上,他眼睛一弯,微笑道:“七星蜜月水在我手上。”
白浮尘和上官儒的脸色齐刷刷地一变。
沈挚注意到牢房内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僵硬,疑惑地皱了下眉:“七星蜜月水是什么东西?”
来先文道:“你不知道,难道你们不是为七星蜜月水来到苗疆的?”
沈挚道:“我是来赴端木盟主的挑战之约。”
来先文疑惑:“据我所知,端木盟主最近并没有发出什么挑战。”
“那这封挑战信……”沈挚从袖中取出一封挑战信,递给了来先文。
来先文展开一看,看了看,说:“这不是端木盟主的字迹。”
“难道说是有人伪造书信,骗我来苗疆?”沈挚脸色一变。
白浮尘心虚地向旁边挪了挪,拉开自己和沈挚的距离。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多半是穿越者,可他不敢当着沈挚的面询问对方,以免沈挚因听不懂暗语而怀疑自己是林小野派来的卧底。
来先文道:“我想应该是有人知道七星蜜月水在苗疆,所以故意引你来此,你还是多和身边的人交流交流吧。”
话罢,他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沾到的土,扭头离开了。
沈挚看了看上官儒,又看了看白浮尘,只见上官儒一派淡定自如的样子,而白浮尘则心虚地垂着头,心里更是疑惑。
上官儒瞥了眼牢房门,见来先文消失,立刻道:“师弟,林逸之可真是个人物。”
“师兄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