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一番试探,不能说是没作用,但也不能说是起了大作用。
白浮尘的经历已经和原本有了很大不同,而上官儒部分有没有变化,来先文还不敢妄下定论。
他从牢里出来,就碰见了秋平月。
秋平月一改往日的温顺,神情冷冽。见到来先文迎面走出来,就踱过去:“里面那几个冒充你们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我们的故友,领头的那个是我师弟林逸之,剩下的两个似乎是他朋友,一个叫来先文,一个叫宋灵犀。”
“他们为什么要冒名进城?”
来先文叹了口气:“我两个师弟观念不同,一善一恶,一向不和,大约是为了给我小师弟抹黑,我二师弟在外作恶时总爱用小师弟的名字,这一回也不例外。”
“他冒名进城是为了给你和沈先生抹黑?这么说他进城是为了做坏事?”
“端木盟主不是有一柄宝剑吗?我二师弟想要那柄宝剑,他此番前来,是来夺剑的。”来先文说一句话能叹三口气,一派无奈到不行的样子。
“夺……剑?”
“我知道苗疆这片儿都是你们的地盘,你们的话官府也得听,所以这件事儿还得劳烦右护法多走动一下,让他们暂时别把这三人放出来,以免他们伤害到端木盟主。”
秋平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边我回头再吩咐。上官先生,盟主有意请您和沈先生到府上一聚,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赏脸?”
“右护法客气了,盟主有约,在下却之不恭,今晚就叨扰了。”
秋平月礼貌地笑笑。送走来先文,他立刻扭头进了大牢。
沈挚看上去实在不像是恶人。
一个穿着华贵、气度不凡的人,无论身处何地,都不会像是一个恶人。
但是按照来先文的说法,他却是一个被嫉妒心抓着人生方向盘的卑鄙小人。
“三位,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沈挚问:“你是谁?”
“在下煞血盟秋平月。”
白浮尘脸上愁云未散,听见这个名字又被勾起不愉快的回忆,不悦地低声嘟哝:“又是个秋平月。”
沈挚知道这回是真的,原因无他,按照套路,如果第一回出现的是假的,那么第二回出现的就一定是真的:“右护法跟天牢真是格格不入。”
秋平月说:“三位也是一样。”
说着,他扫了一圈旁边的牢房,视线快速掠过那些衣着肮脏、头发凌乱、眼神暗淡的犯人们,最后重新定格在身处牢笼,却仍旧难以掩饰光华的沈挚:“先生坐在牢房的草席上,竟然如同坐在典雅Jing致的水上阁楼。”
沈挚可没心思和他客套,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今天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秋平月说,“我有件事想不通。”
沈挚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上官先生说林先生你冒充沈挚,是为了给他抹黑。”
沈挚喉头涌起一股腥甜:“你叫我林……林先生?”
“盟主以前就教导我,说我是个榆木脑袋,让我多向别人学习,把每个人都当成先生。”
“不,不是,谁告诉你我姓林?”
“是上官先生告诉我的。您不必隐瞒了,我知道您是原苍山派的林小野先生。”
沈挚:“……”
秋平月继续说:“上官先生还说沈挚品行不端、为人不善,也就是说他本来就是个坏蛋。”
沈挚的脸色格外地微妙。
秋平月说:“他虽然说的话不多,可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很多。沈挚在江湖上名声很好,实际上为人却不怎么样,这说明他是一个伪善的人,明摆出来的大jian大恶之人都好对付,而伪善的人却不好对付。林先生,你一定是试图揭露他的真面目无果,才不得已选择给他抹黑,先生实在是辛苦了。”
沈挚:“……”
秋平月:“我虽然脑袋不好使,可我也不是傻瓜,细细一想,我才知道上官先生所作所为别有深意。他先是提醒我沈挚为人不正,用毒控制他、逼迫他跟随自己,使我知道真相,然后又引我至此,说你们是沈挚的对头,要我吩咐官府不要放你们出去,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其实上官先生话外有话。”
“他话外还有什么?”上官儒忍不住插嘴。
“他表面上说不能放了你们,其实是要我放了你们。沈挚给他下毒,他一定恨极了沈挚。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一定把你们当做朋友看待,一个人怎么会希望自己的朋友身陷囹圄呢?所以他一定是希望你们出去,可是又不敢明说,害怕沈挚知道后找他麻烦,所以希望我能够给予他帮助。”
上官儒愣愣点了点头。
秋平月话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成句子他就一句也听不懂了。
说是“不能放”,实际上意思却是“放”?
“盟主一向对我很好,可是最近却总是把我派到沈挚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