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还不等张尧询问,这个唤作云河的少年便把底细全盘托出,处处具细。
云河姓赵,他爹,竟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太不识时务,连童生都没考上。家中原本有几亩田,全是云河的母亲打理,只是三年前,云河的母亲染了恶疾,夫妻本是伉俪情深。家中花了无数钱银还是未能救得假人性命,反倒家徒四壁,田地被张府的庄子收并,如今也是靠着租赁张家的田地过活。
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没了妻子的书生,什么都不会,倘若今年不是张尧免了租,他父子二人连田地都租不起。对于他父子二人来说,确实是救命恩人。
然,张尧看到的不止这些。
“可识字?”张尧问道。
“文房四宝极贵,父亲用树枝做笔,地为纸,教过小的。”
赵云河也是极为聪明,虽年纪轻轻,却也无时不刻替自己的父亲着想。
只是这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张尧的。赵云河是在给他爹打广告呢。
“可会术数。”
“只识一到百!”
“可会干活。”
“粗活累活都能干!”
“张尧满意的点头,明日一早带我去你家瞧瞧。”
赵云河大喜,只以为自己的小聪明没被看透,把自己的爹推销了出去,虽然现在腹中饿得难受,却又连给张尧磕了三个响头,并未提及吃饭的事。
张尧虽然现在的身体还不满十五岁,但灵魂却是成年人,哪里看不出赵云河的窘迫,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虽说你可以随意离去,但即为我奴,依旧要签卖身契,等你离去的时候,到我这里拿了卖身契便可。你可知,若为奴,非主人放契,三代不能参加科考。你现在尚且年幼,兴许不知其厉害关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这一点。况且,我只是一个没权势的庶子,跟着我,大抵不会有好作为。”
赵云河的身体打了个寒战,却挺直了身板,昂首说道:“百义孝为先,小的听父亲的话,甘愿供公子驱使。”
“好!”赵云河大赞,便道:“你每月没有例银,但每天三顿饭管饱,每七天管一顿rou。”
此时,赵云河才流露出了小孩子心性,不停的咽着口水,“是肥rou么!”
“必须是!”张尧哂笑。
赵云河露出灿烂的笑容。
随后,小丽便带着赵云河下去吃晚饭。
张尧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缕Jing光,脑中飞快转过近一个月里他所听到的,关于庄子的事情。
他虽未出门,但对这个庄子却不陌生。
这得归功于小丽,小丽有意无意的透露庄子的现状,甚至偶尔还透露王管事的行踪,或是干的事情。就算张尧不想知道都不行了。
只一个月,他的底子尚浅,倘若没发现赵云河父子,这事儿定会处理得拖泥带水,不过现在……
李伯看着张尧一脸平静,一时间竟猜不透张尧的心思。
赵云河这个仆役,没必要收。有他和徐少白,没人能伤得了尧哥儿,跟前又有小丽伺候着,就算尧哥儿想从王管事手中夺权,有他和少白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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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每天十点半发文,不过审核时间实在是不定,SO,真正发出来的时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