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尧起身抱拳行礼,神色恭敬。
男子错愕不已,连连起身,道:“公子折煞小生,小生之能在公子跟前并没有大用,小生实在是……”
“不,我虽不差智囊,却差一个账房先生。先生聪明,从收租这事便猜出我的处境,已是能人。不瞒先生,我虽然开始接手收租,可对收租丝毫不懂。先生祖辈都住这里,对收租比我熟悉。”
“我只是一个自请到庄子的庶子,家中地位不高。众人都以为当家主母贤惠,实则不然,我张家男儿,只要是庶子,年满十六之后要么去参军,要么打理庄子。然,这两条路,都是绝无生还。我现在还能活着,只因我没满十六岁,当家主母为了面子,定不会拿捏我。”
“表面上这里是我的庄子,可庄子里有恶奴王管事把持。我若想不死,那就得有牵制主家的实力。”
张尧把他的处境全告诉男子。
男子心里怦怦直跳,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今日他知晓了这事儿,还能安稳的过日子么?
不可能了,他儿子,已经是张尧的奴仆。如今张尧又把张家的隐秘事告诉他,只要张尧透露出他知晓张家主母不是和善的。定会遭受张家的追杀。
男子咬牙看着张尧,却见张尧目光真诚,他心里就如同一块砖头死死的压着。张尧这是威逼,他不答应做张尧的账房,是死。答应了,只要张尧能活着,他就能活着。
终于,男子不怒反笑,“哈哈哈……公子好算计,小生自愧不如。公子既然认为小生有用,小生便做了公子的账房又如何。”他咬牙道:“小生现在别无他求,只求公子能长命百岁。”
听到男子的话,张尧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yinyin的说道:“赵先生放心,我能活着,赵先生也会享荣华富贵。不知赵先生大名。”
“姓赵名臻……”赵臻心中苦笑,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说道:“希望公子善待我儿。”
“自然……云河聪慧,能当大用!”他顿了顿说道:“我也有母有胞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赵臻又对张尧行了一个大礼,张尧把徐少白和赵云河赶出了院子,二人在院子里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好在这个院子里大叔成荫,不然真会被晒死。
听完张尧的计划,赵臻心中已不知该如何评价眼前的少年。这少年分明只比自己的儿子年长两岁,可学识计谋比自己儿子多了好大一截。面庞虽还幼稚,心思老成,可以说毫无漏洞。虽为庶子,却是大材。这样一个人,肯定不会死。赵臻在心里默默的说。
只是苦了自己的儿子。本以为是给张尧挖个坑,能让自己和儿子有个好前程,如今看来,却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现在,他也只能拼了性命帮张尧。
从赵臻家里出来,太阳正挂在中间。只在太阳底下走了一两分钟就直冒汗。徐少白虽是个大个子,可智商还没赵云河高,自然不会关心张尧。赵云河才做张尧的仆从,也没有关心张尧的觉悟。
是以,三个人,满头大汗的在太阳底下走回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