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岚自从接到尹枚私自偷去食仙府的密报,已然迫不及待的在王府正门来回踱步半个时辰余,心底煞费苦心筹划着一会怎样趁王爷大怒之际,把尹枚这个多年来的眼中钉rou中刺一举拔除。
可他千算万算,万万没料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幅光景————
远处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一对璧人,宣王骑在高头大马上肆意奔驰的同时,不忘亲昵的将怀中之人视若珍宝般紧紧环拥在自己结实的臂弯里,凛风扬起怀中人耳鬓旁的头发丝,还自然无比的帮他拢顺。
明明宣王怀里的那个位置之前几年从来都只独属于自己……
“我自己会走,不劳王爷费心。”尹枚君看出轩辕慑有意把他打横抱下马的意图,灵活跳出了宣王的怀抱。
柳岚拖着雪丝般纤柔华贵的裙摆一步步走近他们,眼里的恨意竟已毫不掩饰,可见其妒火攻心。
轩辕慑对于手中骤然消失的温热躯体,徒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目光不由自主的停驻在面前亦步亦趋随性至极的黄衣男子背影上,对身旁肤若凝脂的盈盈美人视若无睹。
“无耻贱人,你可知你犯下了何等重罪!”
阿三眼看主子从未有过如此怅然若失的神色,担心他心痛的全然忘了他们最初的目的,赶紧大喝一声唤回柳岚的神智。
在轩辕慑心头万千情思未曾理清的时候,突然跳出这么个不识时务的人破坏气氛,顿时板下脸道:“王府家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奴才多嘴!”
明明之前几次三番讥讽侮辱尹枚,王爷也不曾有过只字片语,近日不知何时起王爷竟然颇有维护之意,平日里自己仗着主子受宠何时受过这样的疾颜令色,阿三念及此不禁也有些气闷,却只能悻悻地闭嘴。
“那我呢王爷,岚儿作为太妃娘娘钦命的侍君之首,难道没有资格监管王府所有侍君的品行德风吗?”
柳岚上前一步,一双美目定定的盯着尹枚,冰冷的直教人遍体生寒,很明显这次矛头直指尹枚。
轩辕慑跨前一步挡在了尹枚面前,锐利的目光在柳岚脸上细细扫过,眼里的光芒深黑黝黯,看不见底。
“王府究竟是谁做主。”看似平静的话语,却不是疑问句,相反带着隐隐的警告。
“自然是王爷,不过王爷诸事繁忙,岚儿想为王爷分忧而已。”美人面笼淡愁,不胜瀛弱道。
“岚儿身体适宜静养,不宜过劳,母妃那本王自会去说。”
柳岚似乎彻底被这句话激的丧失了理智,目光倏然转冷,但语气依旧哀怨中夹带着绵软娇柔,“岚儿已代为转达,王爷可省此麻烦。”
随即轻移莲步作势让开道,朝向尹枚轻蔑一笑道:
“太妃娘娘已经恭候你多时了,尹侍君。”
尹枚君终于从看戏中惊醒,暗暗吐槽情敌不敌竟然叫家长算什么本事!
宣王眼见着尹枚一脸受惊的模样,撩起衣袖稳稳的握住了他的手,轻附他耳边低语道:“莫怕,母妃一向疼本王,绝不会为难本王宠爱的人。”
尹枚君被轩辕慑一反常态的连番温柔情态搞得莫名其妙,心忖应是计划中的一环,故意在柳岚跟前假装恩爱以期引得他露出更多的马脚,当即也无比配合了。
柳岚看着相携而去的二人,捏紧的拳头久久没有松开,百思不解王爷怎的乍然对尹枚上心了起来,又深觉自祁连回来后的尹枚与数年前的不可同日而语,简直像变了个人似得,绝对不容小觑。
然而念及太妃平素里对自己的一贯偏颇,冷笑出声一甩衣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