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一头带布帽,身着灰布衣,脚穿黑布鞋的老翁缓缓行至女人身旁,伸出右手食指,探于女人鼻间,又抬起地上女人右手手腕把脉,片刻,终是摇了摇头,准备抽身离开,走了几步,终是不忍心,还是回了头,托起女人的尸体缓步向山上走去。
行至山凹处,老翁背着四肢僵硬,已呈尸状的女人跨过注有’义庄’牌匾的高高门槛儿,再走不到七尺远的地方,老翁不紧不慢地放下女人,进屋拿了一坨草席,准备将就着把她裹住埋了,也好比暴尸荒郊野外,让那豺狼虎豹叼了食的好。
好心的蹲下身,盘起地上的女尸,顿感手掌微热shi濡,定睛细瞧,不仅吓得跌坐在地,怎么这时候女人的羊水才破。强自冷静后,老翁再次拾起女尸的右手把脉,神情严肃,把着把着,老翁突的膛大了双目,不可置信的再次用中指探寻其中一脉。
“怪哉,怪哉,天下竟有如此荒谬之事,好,就让老汉助你一臂之力,也好看看你到底本事有多大吧。”
老翁又匆匆起身往屋里走去,再次出来时,手里拿着把亮煌煌的短刀和一包施针用的医具。
“对不住了。”老翁对着地上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不再多言,手起刀落……
当老翁托起手中的婴儿时,已是几个时辰之后,天际也隐隐泛白。老翁皱着眉头望着襁褓中的新生男婴,不仅诧异起来。
此婴孩还不如枕头般大,本该如其它婴孩般红润的肤色却一点都不在,除了苍白外,连血管也突得厉害,更加奇特的是才出生的婴孩竟然头发都长至耳际,额头的碎发更是诡异到离谱,像响尾蛇的蛇尾般,呈S状稀疏遮盖于额前。
“哎,夫人,老汉也已尽力了,可惜您的孩子这样出生了,却还是没有脉搏。”
老翁不无遗憾的再次摇头,本想着这么奇怪的孩子要真活着,该多惊世骇俗,可惜的是孩子没有生命迹象,只能被想像成是从死人尸体内多掉出的一坨rou了,只是愧对地上的女尸,毕竟在她死亡后,还在她身上开刀的是自己,这是对亡灵的不尊重啊。
老翁不无遗憾的伸手摸了摸婴孩额前呈S状的发。
“呀,我的妈呀。”
老翁像看怪物一样死盯着他刚扔出去的婴儿,婴儿刚好落在准备留给裹女尸用的草席上,不然,真的没命在了。
“你…你是人是鬼呀…。眼…眼睛”老翁语无lun次的手指地上横睡的婴儿,只见婴儿黑色的瞳孔里绽放着奇异光彩,加上他正诡异无比的对老翁笑着,沉沉的黑色眼袋倒挂于眼下,过长的眼角使婴儿笑得更加像来自地狱的厉鬼,恐怖至极。
“嘻嘻”
鬼使神差的,老翁拾起地上的血刀,嘴里念叨着“此儿留不得,此儿留不得。”老翁心已定论此儿是天降煞星转世,如若长大,必将祸害人间,而他却是救出煞星的帮凶,将来必将遭世人唾骂,永世不得善终。不行,定不能留他性命。
心思百转千回,终走至婴儿面前,握紧刀把,双眼一闭,作势要砍。就在刀子既将砍掉婴儿脖子之际,突地停手,不再动作。
不是因为老翁迷途知返,做不得那杀人放火之事,也不是怜悯心泛滥,想饶他一命。而是老翁自己的命都差点保不住了。
“也罢,也罢,杀之不得,丢之总行吧。”老翁摇摇晃晃的转身,看看手里带血的刀子,松手,刀子落地而响,后面婴儿的笑声也跟着停了。老翁也奇这怪物怎的不笑了,又再次转身,这次却让他吓得打跌。
婴儿已闭上如鬼蜮般的双眼,大姆指放进嘴里细细吸吮,小小又惨白干裂的嘴唇像心脏跳跃般,有节奏的缓缓蠕动,长而浓黑的眼睫Yin影下,两个本不该出现在新生婴儿脸上的两个青黑眼袋也随之遮掩,此刻熟睡的婴儿也没有了刚才从内而外散发的,让人光是瞧着都会不自觉地战慄与害怕的气息。要不是老翁亲眼看见婴儿的诡异和厉害,他还真将此婴当普通婴儿看了。
“是福还是祸,终将夺不过,孽缘,真乃孽缘也。”老翁感叹再三,仰头看天。
七年后
落阳城乃大金韩国第二大城,是以经济文化为中心,又因其独特的地理环境与丰富的物产资源,形成一道独立的外交屏障。
各国使臣只要到大金韩国,必先游历此地,逗留几天,享受城内的繁华似锦以及巧夺天工的龙形建筑,只因当地人文复杂,犹信鬼神之说,小至平民百姓,大至王臣将相,无一不在自家梁柱上雕琢龙形图案,即使是屋顶也改瓦片为鳞片,屋脊弯弯曲曲,内似龙形飞腾之身,顶上之尽头,也是全屋之面门处,又尤以龙头最为豪气壮观。家家户户只要是出门的,也必将在门前双手合十,心理膜拜一阵,祈求出门劳作时无祸无灾,家人平安之类的。
当然对于那些达官司显贵而言,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所信之程度不会比民间少,甚至有过之而不及,但凡有钱有官之人,都会在自家屋子修葺之前,备好足够份量的黄金铂,以好等龙成形之后,镶嵌于上。
不过一龙是不成的,那不够威信,不能章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