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落阳城最为繁华地段上,一大庄园内,哭声哀嚎震天,几十人或几百人声声重叠,层峦叠起,时重时轻,扰得人不能清梦。不错,此庄园内正在哭伤,落阳城内第一首富金万财病逝,其子女与园内下人正口不停声的彻夜哀鸣。
“对,就是这样,哭得越大声越好。哎,你,就是说你,你那是哭还是驴子在叫,爹他老人家耳根子脆,受不得那粗嗓子驴叫,你给我哭好听点,不然罚你一月薪水。”此话之人正是金万财唯一一子,名金敛财,年仅七岁。
金万财世代经商,到他这一代更是因经营有方,产业也越做越大,他开钱庄,开酒类,各地都有金万财的产业在,别看金老爷虽是个商人,人贵又富气,他虽说不上财华横溢,乐善好施,心胸宽广,但为人却重情重义,识才有方,该重用的,该掏腰包时一点都不吝啬,甚至是极度大方。也算是商界一奇才。事业虽蒸蒸日上,子嗣却大大相反,老爷一身只爱一女子,此女子也算是书香门递世家,可惜家道中落,到她这一代更是凄凉,幸而嫁与金老爷,两人相亲相爱过了大半辈子,唯一遗憾的是金夫人因体弱多病,一直怀不上孩子,为求得一子,每年都要去庙前烧香拜佛。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金老爷六十岁寿辰时,终得一子,又请算命的替取一名。
“金敛财”,金老爷虽嫌这名字有些俗气,可毕竟是算命先生看幼子生辰八字,排除一切灾祸横生才得出,也不好造次,故就以此为名,因老年才得一子,终是疼爱得紧,什么事都依着儿子,金老夫人在金敛财三岁时去逝,金老爷子爱妻心切,发誓终不再娶,此后金万财更是疼儿子得紧,要什么给什么,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儿子把玩。
不过,五岁时的金敛财还真想要天上的月亮了,去年他放了把火,把城里最红的ji院烧了,幸好火烧当夜,醉红楼一当事小gui到后院捡柴,忽闻异味,再走近一看,柴房星星火烧,烟雾迷漫,吓得赶紧通知老鸨,把客人和楼里的众人都叫到外面来,无人受伤,只是那一把火,将醉红楼后院烧了个Jing光,气得老鸨差点晕倒,金万财知晓是自己儿子干的后,纵然想打这不争气之子,伸出去的手又缓缓缩了回来,终是舍不得啊。为保子平安,赶紧差人送了一箱金条给老鸨,足足一吨重,再盖三个醉红楼也绰绰有余。笑得老鸨背都挺不直了。
事后金老爷问儿子为何要烧了那ji院,什么时候溜出去的,怎么烧的,有没有人同伙。金敛财只是不高兴的说,“那些妖Jing老是缠着我的阿一,我讨厌他们,我要他们死。阿一是我一个人的。”说到阿一,儿子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金万财却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儿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笑过,是从心里散发的高兴。这个阿一,。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让刁钻古怪的儿子变化这么大,而且看得出来,儿子非常喜欢这个叫阿一的人。只是再怎么问,敛财都守口如瓶,怎么都不愿说出阿一的身份,连名字也不说全,仅是神秘地怪笑着说,“阿一说过,不能告诉其它人,否则就不和我玩了,就是爹爹也不行。”
可惜没等金老爷查明那位阿一的身份,人就已断气。独留七岁大的儿子,心有不甘,幼子尚小,如此大的家族,他又怎能在里面周游存活,可惜还没托付给可信之人就已散手人环。只盼儿子能挣气,独立撑起这个家,否则他金氏家族在他这一代就衰败,实在愧对列祖列宗,叫他死后怎么有脸见祖上之人呢。
只是他的不甘在下人眼里连颗米粒不如,原因无他,下人们更觉得金老爷的死法实在是莫明其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虽然少爷告诉他们老爷是因病去逝,可是大家都清楚,老爷前几日还生龙活虎,Jing神抖擞,和平常一样,一顿两碗饭,不挑食不乱食,身体强健得像头牛。那一夜过后,突的全身是浓胞,似是奇痒无比,老爷就在自己身上乱抓,抓着抓着就断气了。这让那些下人们不甘的摇了摇头,吃得那么多,保养得又好,再壮也没用啊,就这么痒死了,真可怜啊。
“阿福,你过来。”
“是的,少爷”狗腿阿福一听是小少爷的叫唤,两只耳朵只差没巴哒巴哒打扇了。
“你给我去义庄,叫祝老头给我老爹拿个好棺材,钱不是问题,关键是要好,要他拿那副棺材出来,懂了没,是那副。”
再次强调所谓的’那副’,阿福很聪明,所以一直深得少爷’重用’,少爷的那些鸟事,阿福都知道,都跟着。他嘴巴闭得比谁都紧,所以少爷的事也只有阿福最为清楚。
“小的办事,少爷放心。小的明日一早就去。”
“不,现在就去。”
“…可是…”阿福看看窗外,屋外一片漆黑,此刻正是午夜,家家户户都在熟睡,这时候去要棺材,恐怕…,抬眼刚好望见少爷Jing致的侧脸,阿福有些痴了,我们家的少爷怎么就这么好看呢,暗黄的烛光下,饱满的额头平整光滑,一看就是有福之人,长长的睫毛微卷而翘,漂亮的眼珠在烛火的照耀下,看起来雾气朦朦,说不出的动人。顺着高挺Jing致的鼻梁下,只见少爷斜眼瞄着他,轻起朱唇。
“别让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