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
屋内正想小睡一下的祝福来翻了个身,本就今夜难眠,现又得再次起床,估摸着是笑一回来了,他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把院外义庄大门给踢坏了吧。
无法,只得下床披衣点灯开门,果然是笑一。
“你又在生什么气,瞧吧,踢痛脚了吧!我就是怕你再乱踢,专门在门上钉了块铁木板,黑灯瞎火的,非要半夜出门,回来又不看清楚,来,让爹瞧瞧你的脚断掉没。”
祝福来一翻苦口婆心,可惜到了祝笑一耳里,就是变了味,有浓浓的幸灾乐祸味道,祝笑一断定,心情更加恶劣。
“走开,死老头。”
祝福来也不气,只紧紧的跟在祝笑一身后,专注的看着祝笑一走路姿势,一拐一拐的,忍不住想笑,想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儿子,从小到大还没生过啥病,更别提有受伤的机会,现在终于看到了儿子吃瘪的样子,自然乐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让爹给你看看,瞧你,脚踝又红又肿,不及时上药,明日连路都没法走。来,乖儿子,听爹的话。”
祝笑一突然停住脚步,脸色越加Yin沉,大大的嘴因为闭得太紧,现又生气中,嘴线抿成了个小波浪,眼睛一眯,眼下的黑眼袋更是突兀得可怕。
“死老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啊,那个…”
祝福来明显心虚的左瞧瞧再右望望,再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终于挤出一句。
“跟你说过别再穿这种奇怪的衣服,现在虽然盛夏,到了下半夜还是凉飕飕的,要生病就不好了,爹先进屋给你找件合身的衣服去。”
祝福来大踏步向前先进了屋。院内祝笑一的脸又皱成了团。弯着腰,低垂着头,双手插进身下早已改良的裤袋中。两只瘦削的小腿肚在凉风下微微抖动,膝盖也向前凸,怎么看都是双没法站直的脚,远看整个身影更是驼得可以。
“切!死老头,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想把我弄瘸了出不了门,做梦去吧。你还差我八百年的修为呢。哼!”
说什么拿衣服,他祝笑一的所有衣服都经过他的改良,变成了短衣短袖加短裤,哪还有其它衣物,就是有,他才不要穿呢,难看毕了。重要的是那种衣服不方便他祝笑一夜间搞活动,绑手绑脚,畏首畏尾,他极是厌恶。
进了屋,果然看见祝老头早已上了床,哪是怕他被风吹凉了才进屋给他找衣服,分明是jian计被识破,现躺在床上装gui了。人要面子,树要皮,他祝福来也一样,虽然早八百年,他在这小儿面前老早就抬不起头了。
“耶,死老头,你发横财了,五个大元宝呢,呵呵,是不是为了给我赔罪掏出来的,好吧好吧,看在元宝的份上,咱就不跟你计较了。嘻嘻。”
“……”祝福来本想叫他别乱拿,想想又不对,毕竟那副棺材是他自己做的,现又有人出这么大价买了,想来也该笑一拿去,故也不再多提,随他揣进自己裤袋。
祝笑一用力捏捏袋内撑得鼓鼓的金元宝,心里乐开了花,盘算着将嘴里的铁钉升级改造成金钉,嘴里再也不会吞下生锈的铁钉口水啦,铁钉生锈就像长了驻牙,实在不好受啊,金钉牙,嘻嘻。不错不错。
“啦啦啦~~~”
祝笑一心里高兴,哼起不成调的调,委实让祝福来吓了一身冷汗,为什么笑一高兴了,也能散发令人恐慌的气息。可能是因为他笑起时,张嘴就是上下两排带锈的铁钉,怎不叫人心寒可怖。
祝福来回想当年,这孩子也着实可怜。一出生就断了nai,他祝福来又一粗人,从未喂养过阿猫阿狗,更别提才出生的新生儿了。只得把他抱到镇上找nai娘,想来nai娘得了银子,也懒得问个来龙去脉,只管把婴儿喂个饱就成。
他就站在门外守候,哪知屋内传来一阵女人尖叫,祝福来心知不对,也顾不得其它,冲进门内一瞧,背后冷汗直冒,nai娘正极力拉离婴儿的头部,手指用力的想扳开婴儿含住nai头的嘴巴,nai娘的大nai子因为用力的拉扯,越发的变形,nai头连接处,汩汩红艳自鲜红rou球内窜出,他祝福来何许人也,活了大把年纪,连女人手都没牵过的老头子,人生第一次就看见这么生猛的画面,顿觉鼻下微shi,伸手一擦,脸红得跟熟透的蕃茄似的。最后终于在nai娘大骂声中惊醒,帮其拖离婴儿嘴巴,nai娘衣衫不整的痛得当场晕倒,怀里男婴嘻嘻笑着,伸出小舌舔了粘于嘴唇的血ye,然后心满意足的呼呼大睡起来。祝福来吓得抱起婴儿连夜上山,几乎一月没到镇上,怕被认出来再出事端。
山上日子,祝福来只得以米羹喂食,先前几日,婴儿怎的都不吃,之后可能是饿慌了,沾了点,每日也就几次喂了点,婴儿也是奇迹般的喂活长大了。只是别家的孩子到了三岁都能活蹦乱跳,到处玩耍,一排排玉米立儿大的牙齿好好长着,软的硬的食物都能吃。自家这孩子却正好相反,老是爬在地上蠕动,成天盯着他做棺材,嘴里笑嘻嘻的,却是连牙齿都还没长一粒。
想不起是从哪天开始,笑一开始两脚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