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一个绝美的女子,在一个男子的怀中,那男子,脸上刀痕交错,异常丑陋狰狞,而那女子,却靠在他的怀中,有一种淡淡的凄美。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睁开眼睛,发现枕边已清凉一片。
一个男子,背对着我,望向床对面的美人图。他的背影,很瘦削,穿着水蓝色的衣服,系着一条深蓝色的腰带,而他的头发,他的头发,让我大吃一惊,是,是白色的,是那种纯白色,整齐地披散在身后。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慢慢转过身来。第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他很白,真的很白,头发白的,皮肤白的,就连眉毛,也是白的。他的眼睛,如此与众不同,和衣服一样的水蓝色,让人觉得很梦幻,嘴唇上的一点红,很淡。
白,好似不属于人间,就像是上天不小心遗落在人间的Jing灵一样。
Jing灵?这又是一个奇怪的词。
茫然间,我已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摸着他的面颊,恍惚间,时间似乎倒流了,回到了和他第一次的相见,第一次触摸他脸时的感觉,细腻,柔软,舒服。他的眼神,由平静变成了惊愕,又从惊愕,慢慢化成了点点柔情,仿佛墨一般,遇水,便韵染开来。
接触到他的目光,脑海中浮现出杜爷爷的惨死。瞬间惊醒,急急转身,在台子上坐定,慌乱中,带动了桌上盛满茶水的杯子,杯子摔到了地上,“砰”地一声,随着响声,杯子里的水在地上盛开,呈现出一朵妖艳的花。
略微一惊,抬眼充满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也在台子上坐定,相对无言。
这时,进来一个人,来到白的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轻耳语。白的神态,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只是,他的眼神,慢慢变地Yin狠。过了一会,白用手指轻轻蘸了点桌角的水渍,在桌上写了一个“诛”!
那人得了命令,便悄悄退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了那个叫佳佳的女人,她虽可恨,却不至于有如此的下场,归根到底,她其实并没有错,爱一个人,捍卫自己的爱,有什么错?如果真要说她有什么错的话,那就是,她爱错了人。
白,怎能如此狠心残忍,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思索及此,心中丝丝烦躁,总感觉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甩了甩袖子,冷冷道:“我累了,你走吧。”下了逐客令。
地上遍地白色桂花,树上一片绿色,在这绿白相间里,有一个背影,渐行渐远,拉下长长的影子。满头白发随风飘扬,水蓝色的衣服在中间,显得特别醒目。
如此梦幻的一个场景,在我看来,却显得,如此萧条。
自从杜爷爷死后,我便从来不曾如此恼怒过,总是心静如水地活着,就算是被佳佳胁迫喝下毒药时,心中也绝无此刻如此恼怒。重重把门摔上,来到台子前,也顾不得把水倒在杯子里,直接拿起水壶就灌了下去。半壶水下肚,脑中清醒许多。
白待我,已经不止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了,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只要我要求,他必定满足,就算这要求很过分甚至无理,他都会应允。这样一副完美无暇的外表下,不知道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我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或者是因为爱之类的,他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敢如此对待,这样的一个人,我怀疑,有爱吗?
可他如此待我,到底有何目的?我到底有何利用价值?
又回到了这个最初思考的问题上,可现在看来,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记起杜爷爷出事前几天,曾给我一个包裹,并慎重嘱咐我,千万不能交给任何人或者给任何人看,我也一直记得杜爷爷的嘱咐,包裹随身带到了这里,并藏在床头的一个暗格里。说起这个暗格,还是有一次和小虎子玩耍闹腾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当时只觉得够隐蔽,就把包袱放进了这个暗格里。现在,我已恢复了视力,打开了床头最里面的那个暗格,拿出包袱的时候,发现在包袱下面,还有一封信。
拿出信仔细端详起来,信封上写着:吾儿樱轩亲启,背面,用蜡封着,看这信封有点发黄,想必有些年头了,止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轻轻皆开后面的蜡,拿出里面薄薄的一张纸。
吾儿樱轩:
当你看到这信的时候,为娘只怕早已成为一副枯骨。你自小生来,便得一种白化病,头发,皮肤更呈现一种纯白色,遍访名医无果。本来,你才应该是这离国的皇帝,但因为你的不同,你父王便将你废黜,并召告天下,长子因先天不足而夭折,因为你的不同,受尽了歧视,被人鄙视为怪物。娘知道你恨,每当受到羞辱后,你的眼中,便会出现恨,你恨的是天下所有的人,恨的是命运的不公,更恨这世道的炎凉。知道你终有一日会报复尽世人,为娘阻止不了你恨,也阻止不了你的报复,只想告诉你,就算你被世人所唾弃,所厌恶,娘也会永远站在吾儿这边,永远爱着你。
娘
绝笔!
短短一封信,道尽了白的身世,白的境遇,以及,白的恨。在我看来,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