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着,马尚德不知道为什么一句“你有洋火”会问懵一个人,贺歌却是突然想到这里的人对能源石的接受程度。如果是一个当权者,知道能掌握这种资源,恐怕会当机立断把他抓起来,拷问出全部的能源石;但如果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家少年,知道能源石的存在却祸大于福。
贺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马尚德拉进他那间屋子,光线一下昏暗下来。
他笨拙的说了一声:“…你别怕。”
接着他拉着满头雾水的马尚德的手把它附在他手心里的一颗石头表面。
这颗石头如同它所有的同类那样冰冰凉凉,还有些硌手。
但是很快,一团小小的亮光伴随着慢慢升高的温度在两人覆着的双手间亮起。
这是一团青色的亮光,所以马尚德绝不可能看错!
他的手下意识地后撤了一下,贺歌也没有想要抓紧,于是那颗刚刚亮起的石头就从中滚落了下去,光也湮灭了。
“这是…什么?”
贺歌听到少年有点艰涩的声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弯腰把石头捡起来。
虽然对他的态度早有准备,毕竟这里是落后的古地球。但是贺歌的心里还是有些复杂。
其实与其身怀宝山向当权者献宝,真的不如持宝在手逐步创建自己的势力。
这些能源石是不会重生的资源,却可以用来打开门路。
刚刚用了些Jing神力,贺歌有些乏力,但他能感觉到投注在自己身上那灼灼的目光。
“那是…戏法?”得不到答案的马尚德开始自由发挥,贺歌哽了一下,抬起手在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少年头上一拍,“当然…不是。”
贺歌后来解释是一种新的生火手段,是比那种火折子(由马尚德补充说明)还厉害的发热工具。(能源石在哭泣)
马尚德的佩服,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贺歌受到创伤的心灵,不借助Jing神力的方法是无法让紧密结合的原石发生反应的,但是能源石的粉末却没有使用门槛。
用了一些粉末就把晚饭做好后,马尚德还是有不敢置信。
饭后他去看了一下母亲发现她睡下了,才推开自己屋里的门,贺歌正站在床边,闻声抬起头看过来。
“她…身体……”马尚德把被子铺好,听了这句话只是顿了顿,还是把那床半新的褥子也抱了出来。
他拍拍被面,“贺哥,过来坐。”
贺歌只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因为马尚德的早熟他并没有把人看成是小孩子。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啥要把我娘放家里,如果不放心的话?”
贺歌抚摸着身下这床大红被褥,这是用棉花双夹层做的,不Jing巧却十分暖和。
“贺哥,你知道外面在打来打去,但是老百姓的死活却没有人愿意管一管,”马尚德把手垫在脑后,朝天一躺。“历来就是这样,从大清朝那时候到现在的民国政府,都没有什么变化。”
贺歌也躺下去,双手交叠放在腹上,静静地听。
“我觉得人活着不能就这么吃一天算一天,如果没有人愿意救我,我就选择自救。”马尚德的话越来越小声,最后他突然笑了,转过头来看着贺歌,“不过现在仍然是在做梦。”
贺歌听见他的自嘲,知道两人有点交浅言深了,这样的对政事的看法,可不是能到处随便说的事。
“…挺好。”贺歌和那双突然亮起来的眼珠子对视了一会儿,转过脸又慢慢地重复了一遍。“挺好。”
在乱世找到自己的路,也就有了心之所向。
马尚德也不知道为什么愿意和这个青年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总之说完之后他很轻松。
他把那床半新的红褥子扯出来铺在两人身上,垫一床盖一床。
气死风灯挂在门边,被拧小了亮度。
第二天早上,李春英来给两个爷们折被子,突然发现了那床红被褥。
马尚德去热荠菜饽饽,所以只有贺歌一个人看见马母神色温柔地抚摸那床被子的举动。
也许是李春英感觉到了他疑惑的目光,她把那床被子拿起来放回柜子里,高高兴兴的说:“这还是那年我刚嫁过来娘家给缝的,统共也没盖几次,等尚德娶了新媳妇正好用得上,没想到这孩子就把它拿出来了。诶,贺伢子?”
贺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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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我得去趟学堂,还没跟兴德和崇德说一声。”马尚德放下碗对母亲说。
贺歌则是在考虑做什么。他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混到离开那天。
李春英想送儿子到门口,但是被两人一起阻止住了。
贺歌跟着马尚德走到了门口,马尚德知道他绝对有事,等了一下,贺歌从口袋里摸出他早就准备好的一包能源石粉递过去,马尚德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接了过来。
“不要…随便用。”贺歌总觉得在这个大街上随便抓人填数充匪类的世道太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