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的味道让尘微微蹙眉,动了下,金属的撞击声让他嘴角勾了起来。被捆住了吗?这一次,又有什么情形在等着我呢?
睁开眼,尘缓缓抬头,昏暗的房间里零乱无比,东倒西歪的的桌椅上布满灰尘,屋子里放满了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半掩的房门外隐约看到往上的楼梯,屋子里没人。
尘轻轻叹了口气,那天醒来,华不见了,潭边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因为被人发现了所以才动手的。既然华不在身边,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被比他强大的人抓走,要么是引开了对方,无法脱身。
既然华是因为自己才到了这里,自己就不能丢下他不管。尘拿上箱子,在潭边刻上月刃标记,离开了崖底,以他的轻功,要上去自然不难,但上到崖顶后,却支持不住虚弱的身体而再度昏迷。
醒来就到了这么个地方。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套,脸上的面具也还在,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只是因为那天在绝心崖受了伤,又勉强使用轻功,让本来就因为生病而虚弱不堪的身体雪上加霜。这几天华不在,昏迷中滴水未进又没有服药,一醒来又使用轻功。没死都是奇迹呢。
看着被拷住的双手,尘手一缩,轻松的从手拷中抽出双手,取出月刃,将脚上的膫拷划开,Jing铁的膫拷在薄薄的月刃下仿佛豆腐般应刃而开。
站起身,打量了一遍房间,没有看到自己的药箱。尘无奈的叹气,自己的药都在箱子里,如果不找到,虽然自己是蟑螂命,死不了。但若是让身体自然恢复,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那时候华只怕已经搅个天翻地覆。找不到尘,华只怕要大开杀戒。
检查了一下手腕跟脚腕的伤处,只是皮rou伤,虽然痛,却并不影响行动,现在也管不了这些了。尘闪身出了屋子,顺着楼梯往上走,楼梯很窄,光线从高处的小窗投进来,斑驳的光晕中灰尘在其中飞舞,墙角的蛛网让四周满是腐旧的气息。
前面是一扇紧闭的木门,尘站在门口,伸手欲推。脚步声零乱的传来,尘身形一动,闪至楼梯的转角处,纤长的手指连弹,几不可见的粉末在空中飘散。
吱呀。门被打开,青衣猥獬的老者手中托着尘的银箱,笑得诌媚:“风大人,这次真的是极品,可惜身子弱了点,不过看他的衣着,应该是个贵哥儿。调教一下,绝对能够让大人满意。”
蓝衫的修长男子嫌恶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老者,如果不是城主大人最近心情不好,又没找到够出色的娃娃,他根本不会来这里。:“你最好祈祷人让我满意,否则——”男子停下脚步,看着站在地下室门前脸色大变的老者。脸色Yin沉下来。
老鲁猛的将地下室的门撞开,踉踉跄跄的跑到散落地上的缭铐面前,脸色青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少年被他放在地下室已经三天了,一直昏迷不醒,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戴上了镣铐,以他奄奄一息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自己弄断镣铐逃跑。可是现在——
男子看了眼脚镣上平整的断口,眼神一凝,能够将Jing铁轻易削断,不是神兵就是内力极为深厚。:“你不是说他昏迷不醒……”话音未落,男子脸色急变,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老鲁手一松,软倒在地,七窍间鲜血沁出,双眼圆瞪,双手扣住自己的喉咙,却只发出模糊的嘶声,银箱落在镣铐上,机关锁上有敲凿的痕迹。
呛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风看也不看地上的老鲁,转身忘向门外楼梯,那里,纤细的少年靠着扶手,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昏暗的环境让少年嘴角那丝微笑显得飘渺而神秘。轻搭在扶手上的手腕犹带着淤黑的血迹,衬得少年的手愈发白晰脆弱。
看着老鲁将自己的喉咙抓得血rou模糊,鲜血顺着衣襟跟双手流到地上,却毫无所觉,依旧不停的用力。尘的胃一阵翻涌,当初之所以拿了这种毒,只是因为它用起来无声无息,而且名字好听。第一次用上‘恋’,根本没想到发作起来如此痛苦。跟名字实在是……风马牛不相及,也只有季寒才会给这么恐怖的毒药起这么诗意的名字。
风以剑支地,惊恐的看着正朝自己缓缓走来的少年,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失,血红的视线让他知道自己此刻也如老鲁般正七窍流血。少年的身影渐渐模糊,风闷哼一声,吞下喉间上涌的鲜血,:“你……”
尘走到老鲁身边,拿起银箱,白晰的双手灵巧而迅速的打开锁扣,取出药丸服下,重新盖上箱子。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半个时辰之后,尘站起身,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只要不牵动伤势,一段时间之后就可以自如行动了。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老鲁,尘眼中闪过一丝悲色,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
风靠墙而坐,鲜血染红了衣襟,喉间的窒碍让他的脸一片青紫,却并没死去,渗血的双眼狠狠的盯着尘,颤抖的手掌扣进了大腿的肌rou,努力的抑制自己想将手扣上喉间的冲动。老鲁致死的伤,是喉间自己亲手抓开的血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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