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夜黑如墨。
姚远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两床被子,努力缩啊缩,终于成功把自己裹成一团,然后睁着眼盯着窗外。
窗外树影斑驳,风声呜咽,凌乱的树影印在窗上简直是一幅群魔乱舞的画面。
今天距离姚远第一次给董卓下药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现下正值隆冬。
自打入了冬后,自小在杭州长大的姚远对洛阳的寒冷就极为不适应,恨不得整天裹在被子里。
一个月前姚远还能仗着年轻,和吕布他们这些自小在北方长大的人一样只盖一床被子,一个月后,即使盖了两床被子,姚远每天晚上也被冻的不行,更别提睡个好觉了。
姚远对着窗户叹了口气,慢慢地,也哆哆嗦嗦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姚远在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后,一步一步的挪向门口,手放在门上就开始挣扎。
姚远一号怯懦地说:“外面的天气好冷,我一定会被冻死的。”
姚远二号恨铁不成钢:“你都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冻死,外面比你穿的少的人多的去了。”
姚远一号反驳道:“他们一直以来都穿的这么少,可我以前穿的是羽绒服。”
姚远二号:“……”
姚远一号得意洋洋。
姚远放下按在门上的手,刚想挪回被窝。
门从外面被大力打开,姚远被灌了一嘴的冷风,一下子僵住了。
吕布一进来就愣住了,姚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钩钩地看着他。
于是吕布也不动,两个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北风呼呼地那个吹啊~
半响,吕布实在站不住了,悄悄挪了挪,姚远没有反应,再挪,姚远还是没有反应。
吕布终于觉得不太对,伸出一根手指头。
在那根手指头距离姚远还有一寸的时候,姚远慢慢倒了下去。
吕布吓了一大跳,一边接住姚远,一边使劲摇他。
姚远被摇地两眼翻白,挣扎着,断断续续的道:“关……上门,冻……冻死我了……”
姚远坐在床上,裹着两床被子,手捧着一大碗姜茶,整个人哆哆嗦嗦的,连带着被子也一抖一抖地,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被惊到了的仓鼠。
吕布抓着一个老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不知怎么的,觉得少年此时狼狈的样子十分可爱。
他发着呆,手上便不自觉地一松,于是那老头就往地上摔去,吕布回神,连忙抓住那老头身上的一物。
“啊~”
只听得一声极为销魂的惨叫,吕布手中攥着一把保养得十分好的胡子,老头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巴眼泪直淌。
半响后,那老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十分心疼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敢怒不敢言的盯着吕布。
吕布:“……”
吕布把手中的胡子递到那老头面前。
老头:“?”
吕布面无表情道:“喏,还给你。”
老头跪坐在垫子上,一手按在姚远左手腕上,另一手摸着自己被吕布弄得稀稀疏疏的胡子。
半响,开口道:“其脉俱浮,尺寸者俱弦。小先生是邪风入体,伤于寒者。阳脉浮滑,Yin脉濡弱者,更遇于风,变为风温。阳脉洪数,Yin脉实大者,更遇温热,变为温毒,温毒为病最重也。阳脉濡弱,Yin脉弦紧者,更遇温气,变为温疫。以此冬伤于寒,发为温病。须得好好调养才是。”
姚远裹着被子不住地发抖,脑袋胀痛,好不容易打起点Jing神想听听这老头说什么,结果听地太阳xue一突一突,简直要爆了。
吕布坐在姚远身边,表情认真,边听便点头。
那老头见吕布听得颇为认真,十分欣慰,气也不生了,当下笔走龙蛇,写了副药方递给他,摸着自己稀稀疏疏的胡子缓步踱了出去。
陈宫听了消息远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吕布站在回廊下送着一个老头。
依着吕布往日的行径可没有这么懂得人情世故,陈宫冲着吕布唤了一声:“主公。”然后就好奇地问道:“此人是谁?”
吕布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沉声答道:“张机,张仲景。”
陈宫一愣,忙问道:“可是南阳张仲景?”
吕布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药方交给他,小心地开了一条缝,闪进门里,仍去房中守着姚远。
姚远缩得跟只待宰的鹌鹑一样,脸上清汤鼻涕地挂了一脸。
吕布低声唤了一声:“小远。”
姚远抬头瞅了吕布一眼,眼泪汪汪的,眼角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半响,他抖了一抖,然后又抖了一抖。
吕布:“……”
姚远晕的迷迷糊糊地,依稀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自己就被抱进一个暖洋洋的怀里。
吕布面无表情地看着姚远往自己怀里拱,然后双手双脚都扒在自己身上。
如果吕布活在21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