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的第三日,小月给我送来晚饭,白天她要练武,只能晚饭后来我这坐一会。
不知是不是我变过狐的原因,她对我保持的距离整整缩短了一大截,搁下饭就蹦到床上与我同坐一起,时不时甩着腿儿。
脸还是红扑扑的,看我时,亮晶晶的大眼中还含着几分羞涩,不过与前日相比,已进步很多,鲜少埋头了。
我啃着她专门替我准备的鸡腿,含糊不清道,“小月姐姐,你练了一天武,很辛苦吧,晚饭可以叫中午送饭的人送来就是。”
她急忙拽往我的袖,一个劲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小月一点也不累。”说完跳下床抓着午时用过的筷子使了一套剑术给我看。
一般用剑的都比较飘逸洒脱,小月使剑时,头上的小辫子甩过来,甩过去,身法轻盈灵动,像只活泼的小鸟。特别是最后挑的那个剑花,辫子往反方向一甩,再回头俏皮地冲我眨了个眼。从来未发现,一个女孩可以可爱成这样。
我将鸡腿咬在口中,拍拍手,学湖隹那晚,冲她竖了竖拇指。
她洒下银铃的笑声蹦到我身边,“木锦,看到了吧,小月一点都不累呢。”
我笑着点点头,拿了块帕子替她将脸上的汗水擦去,她的脸更红,却没埋头,睫毛弯弯,笑得跟朵花似的。
刮了刮她的鼻尖,“小月儿,笑得这么美,就不怕我把你抢回家做媳妇吗。”
她终于埋下头,羞嗔道,“木锦,别逗弄小月……”
看她的小鸟样,我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到一半就再笑不下去,忽然想起湖隹那句,小月姐姐看上你了。
尴尬地打了两声哈哈,转开话题,“小月姐姐,可有见到湖隹?”
“嗯,这两夜我去他住处,敲门没人应,小月担心他痛得厉害,就直接推门进去,湖隹大哥却不在房内。”
我想了想,可能是他躲起来了吧,心痛时,他常喜欢找没人的地,独自一人熬过半夜。前些日子还有我陪着,在他昏迷后拖回来给他擦冷汗,给他揉胸口,现在我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会把自己折腾成啥样,不知道会不会痛得哭。
“……木锦,木锦?”
扭过头,小月满脸担忧地望着我,向她笑笑,“他不在房内,可能是起夜了吧。”
“木锦,不要担心,今晚我会再去看他,小月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办到!”
说着从一旁的竹篮中取出些布和针线,我好奇地望着她利索地穿针引线,“小月儿,你要绣花?”
她神秘地望了我一眼,摇摇头。
“小月儿,你要做什么东西?快告诉我,是不是要做香囊送给我?”
“木锦想要香囊?”她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惊喜地盯着我,不待我回答又道,“明天小月做个给你!木锦喜欢香囊也不早些说,害我还一直想着回送什么东西给你呢。”
“小月姐姐亲手做的我当然喜欢,但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她将布剪剪裁裁,专心地缝起来,银针像活了般,在她指间穿梭自如,“我想给湖隹大哥做个咬枕……”
“咬枕?”
“嗯,你不是说他心病发作时常咬出血来吗,晚些我去看他时,这个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怎么就没想到,不,想是想到了,只是把自己的手塞到他嘴里去。被他发现后,第二次夜间再也掰不开他的嘴,又不敢用力,还就怕把他一嘴牙给掰断。本就够丑的了,再来个婆婆牙,到时笑时嘴一咧,参差不齐还漏风,亲嘴都吸不住。
抹了抹头上的汗,不得不佩服小月,看她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还会女红,还会贴心地想到这点,不过我怀疑她能否掰开湖隹的嘴……
算了,晚上让她去试试吧,再说她也未必能找到湖隹。
我将衣内的月牙石取出,室内刹时银辉四射,很明亮却不刺眼,将桌上的烛火灭了,把石悬在她上方。
她专心地做着咬枕,我在一旁望着窗外那颗触手可及的星,响了两夜的笛音再次飘来。缠绵如水,像在向谁倾诉满心的思念。
“吹得真好听。”小月不禁喃喃赞道。
是啊,是好听,都是我的曲儿。
“小月,明天带点叶子进来,最好是那种能吹曲的。”
“你也会吹曲吗?”
“是啊,明晚吹给你听。”
“好!我师兄他也常吹笛子给我听,只是没这人吹得好……”
之后小月和我说了她以前的事,她是个孤儿,有记忆起,就是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后来遇上她师兄,就是那个要把我看穿个洞的男子。
师兄带她回了宫,做了他的师妹,平时一直很照顾她。从她的话里,和这几日师兄的表现来看,师兄是喜欢上了她,不过她似乎不知道。
我也有点明了,为何摘心手没有摘师兄的心。
以师兄对我恶劣的态度,九条命都怕活不过一夜。但如果摘心手是熟悉小月的人呢?多少应该顾及小月感受,师兄在她眼中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