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将至,昆仑王府大门洞开,随即鼓乐先行,仪仗数里,之后是坐于青马之上,身着绯色吉服头罩轻纱的前徵五皇子殿下,身后跟着一顶六十四人抬紫金八宝鸾凤承云大轿,轿边随侍宫装侍女百余人,轿后两列禁军侍卫。如此热热闹闹直奔艮贞道驸马新府而去。
此时百里惊鸿同众侍卫已来至霜昊城之西门。内城守门之将见来者是昆仑王,忙躬身道,“王爷!您这是要出城?”
“正是!”百里惊鸿踩蹬而立,惹得追风长嘶。
那守将见他身后之人尽是华服雕鞍,皆作贵族打扮,忙赔笑问道,“今日不是鸾夕公主大婚之日么?王爷怎的还要出城?”
百里惊鸿怒道,“本王奉皇令出城!怎么,你敢拦我?!”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王爷请!众位公子请!”守将哪里敢拦,随即放行。
众人同进内门,侍卫统领忽然叫道,“王爷!不好!”
只见外城之门竟闭如铁桶,百里惊鸿勒马回头,身后内城之门竟也缓缓合上,抬头只见内城墙楼之上华盖招摇,之下衮龙云袍者,正是百里蟾烟!
“惊鸿,你要去何处?”百里蟾烟立于墙头,俯身下问。
百里惊鸿环顾四周,但见城墙之上尽是弓驽之兵,心下了然,抬头朗声对百里蟾烟道,“皇兄,臣弟今日要同诸位公子田猎。”
“田猎?”百里蟾烟嗤笑道,“今日鸾夕大婚,你向来同她最为亲近,却要出城田猎?况且还邀上她的驸马!”
百里惊鸿策马退于众人之前,唯向百里蟾烟笑道,“皇兄,驸马自然在驸马府中,皇兄怕是弄错了。”
百里蟾烟敛色道,“惊鸿,莫再耍小孩家把戏。风即空!你还不束手就擒!”百里蟾烟言毕,只听一阵引箭搭弦之声。
百里惊鸿悄命侍卫将风即空护住,低声道,“诸位,今日若有不幸,本王必相报于泉下!”
风即空被众侍卫困于最里,怒道,“百里惊鸿,你莫要如此!”言罢就要冲出侍卫之群,无奈终被拦下。
此时城墙之上百里蟾烟眼见得众人将风即空护在当中,而百里惊鸿一马当先立在最前,竟是若杀风氏必先亡他之意。百里蟾烟慨然叹道,“惊鸿,霜昊有城门八座,你可知道,朕今日独守西门而已!”
百里惊鸿冷哼,“皇兄你竟不知?!霜昊城门八座,风即空唯出西门可活!”
“惊鸿何出此言?”
百里惊鸿冷笑,“皇兄定是要惊鸿言明么?!今日鸾夕大婚,辅门尽毕,八座城门只余正门四座。往东便是瀚海,春时瀚海,无人可渡,风即空若往东,便是死路一条。往北即是炎寒之地,他皇子之体,金玉之质,焉能受得那等艰苦?!往南,震南将军已驻凌霄城,皇兄当我不知么?若风即空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唯有往西,见洛皇。”
百里蟾烟怒道,“百里惊鸿!你道他今日可活着出城么?”
百里惊鸿仰天长笑,语甚悲壮,“殿下!惊鸿无能,今日怕是要同死了!”
百里惊鸿笑犹未尽,忽听身后外城之门一阵轧轧作响,众人回头,只见城门正隐隐震动。稍时,门稍开启,只见一黑衣者从门缝中挤将进来,满身血污,手握缠金宝剑,剑身犹在滴血。
百里蟾烟于城墙之上所见甚远,一眼望见门外守将兵士尽卧血泊之中。百里蟾烟手指那黑衣人,怒问,“来者何人?!”
城门轧轧开启,那人还剑于鞘,几步便走至百里惊鸿身后,仰头高声道,“我乃徵国禁军统领莫救人!”
闻言,风即空低头。
“莫救人?”百里蟾烟怒而狂笑,“尔杀朕将士!当诛!”
莫杀人仰望城墙之上累累弓驽,高声道,“北轼国百里氏!你欺我殿下至此,当死!!”言罢骤然转身,竟从百里惊鸿侍卫手中夺下弓翎,一箭挟风雷之势竟向百里蟾烟当胸射去!
百里惊鸿大惊失声,“皇兄小心!”
只见那箭已至百里蟾烟胸前,危难之时,禁卫将军飞身救主,长箭穿他金甲后钉于城墙,入石三寸,仍颤动不已,道是力有千钧!
莫杀人见一箭未成,遂纵身跃上百里惊鸿追风之上,拔剑横于百里惊鸿颈间,却对百里蟾烟笑道,“北轼皇帝!今日/你杀我殿下,我杀你王爷!倒也公平!”
此时城门已开至半,莫杀人挟持百里惊鸿掠于众侍卫之后。莫杀人自是有恃无恐,更将背脊示于众弓驽手。
堂庭王百里鹜月急禀,“皇上!此人狂妄至极!若再不放箭,恐……”
百里蟾烟却见百里惊鸿颈上那柄缠金之剑血犹涓滴,猛然握拳,“不可伤……惊鸿!”
百里鹜月眼神冷戾,自身后侍卫手中取过紫檀宝弓,拈白翎箭三支,弯弓如满月,三箭连珠射向莫杀人。
风即空与众侍卫已先行出得城门,然而心中记挂,之后便勒马不前,忽听身后弓如霹雳作响三声,当下心神俱裂,“莫家哥哥——!”
回头只见百里惊鸿跨白马而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