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他就是这样存活下来的人,被他见证着活下来的人,都疯了。
至于这个叫从桑的人可不可以挨过发作高峰期,就要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大邪端着煎好的药来到房门前,只觉得今天房里的人比往常要安静了许多,他往里一看,里面还是一片漆黑,他皱了皱眉,把药从门上的小方口处递了进去。
但今天迎接他的不是打掉他手中的碗的手,而是一双很小心接过了药碗的手,他颇感惊奇地细心听了一下——碗并没落地。
他呆呆地站在门前,就呆站了几秒后,一个只剩黑糊糊的药物残渣的碗从暗处递了出来,大邪拿过碗,看了一眼——全喝完了。
唇,勾起一抹优雅的笑。
而房内的人并无注意门外人的反应,喝完药后就躲在了一个角落里了。
从桑的眼睛已经可以完全适应房内的黑暗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被自己打碎的碗和落在地上的已经发臭了的东西,而且他还很庆幸地发现房内居然有扫把,于是他就把地上的东西扫在了另一个角落里了,可是他的角还是被割伤了很多次——在他还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割伤了。
对于自己的清醒,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前几天都过得昏昏沉沉,像是去冥俯走了一遭罢,而醒过来时,浑身一个激灵,他的意识变得无比的清晰,特别是脚底传来的让他咧嘴的痛。
而今他蹲在角落里,仔细回忆着前几天的事,却只记得大邪每天为自己送饭送药,而自己发狂的事却已都忘记。
最让他感到怪异的是,他像是放下了什么心头大石一样,浑身轻松自在,没有了包袱,没有了外界影响让他产生的情绪,他像是把什么都看透了似的,恨不得现在找个能好好批评自己的人把自己的缺点都揪出来好好数落。
从桑埋着头,感觉十分无聊。
他往旁边挨了过去,只感觉胳膊抵住了一面硬物。
从桑转头,像是突然觉醒一样站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想起来呢?这里还有一个五列书柜呢,与其发呆浪费光Yin,不如看看书消磨时间好了。
于是他二话不说便捧出柜里的书本,走到门边,借助从方口子洒近来的唯一的光开始读起书来。
从桑读书的速度着实惊人,他看书时,那书页翻得很快,三个时辰已过,亦就是近黄昏的时候,他已看到书柜第二列第三本书了。
虽然他前世是杀手,但还是有受过专业知识培训的,古文他认识不少,看起书来不太费劲,加上这语言和白话文极其相象,看起来甚是轻松。
他前面读的那些书真是有够五花八门,要不就是有关景玉之前的各位皇帝的执政治国的问题,要不就是一些诗词,要不就是一些讽刺别人的小故事,更离谱的是居然还有春宫图和与断袖一类有关的书籍,当然,关于春宫图和断袖的书他是绝对不看的,于是翻两下就过去了。(作者道:“要不你以为他看书真那么快啊?”回头,被俺亲儿子从桑TF)
夕阳洒下余辉,渐渐地,地面黄昏的影子缩短了,是黑夜的污浊吞没了轻如薄纱的,浪漫的温柔。
房子里暗了下来,从桑只好放下书本待明天再读了。
当他正想美美地睡一觉时,外面忽然来了人,从桑估计是大邪给他送饭来了。
他抖擞了Jing神。
刚好就在此刻,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吃饭了。”
“恩。”从桑应了一声。
外面的人像是怔了一下,而后才缓缓地把饭递进来,从桑接过托盘,坐在地上,背抵着门口,歪头,对外面的人道:
“大邪,你吃过了吗?”
“……”外面的人沉默了片刻,缓和了很久后才道:“还没呢。”
“你不吃吗?”
“恩,不饿,你先吃。”
“那你可以暂时在这陪我一起吃吗?”
“恩,恩?恩……好吧,反正我没事干。”
过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动静,从桑忍不住笑了一下。
“喂,你不是被我吓着了吧?”
“啊?没有,只是,对你很惊诧。”
“中我这种毒的人都没好么?”
“不是都没有好过来,只是好过来的都疯了,就如同你发作高峰期时一样。”
“都是些武功很厉害的人?”
“是的,有些强得足以在一秒内把你打倒。”
“是么?或许是内心接受不了吧。”
“呵呵,你也清楚自己以往的情况?”大邪顿了顿,“你着实是变了许多,比起以前那个锋芒毕露的你,温和了很多。”
“哦?我以前很锋芒毕露?哈哈,想起来我也觉得果真如此呢!真的……我醒来的那一刻,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对于失去武功的事,我现在也没什么太强烈的感觉了,只是对于教我武功的那个人,我有着说不清的愧疚之意。”
“有时候你必须放下些东西才能完成某种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