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的草原并没有南部的肥美,虽然已是初夏,嫩绿的叶枝方才褪去一身的慵懒,开始享受日光。
雷拓骑着追熙跟在夜无痕身后,北方草场虽然同属草原联盟,却从来是东、南、西各部落的禁忌,因而雷拓也从没有机会得知关于北方草场的事。
“哟,什么风把盟主吹到这里来了?”一张rou脸堆在夜无痕面前,满面的黄土高坡。
被唤作盟主的人只是径直走进帐篷,雷拓低着头跟在身后。
男人笑了笑,坐在正中间的位子上,“夜无痕,有何贵干?”
“为什么擅自行动抢了那批马,却又不按规定交给联盟。”
“屁个联盟,还不是交给你,老子抢来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大rou脸质问着,嘴里充满了霸气。
雷拓漂亮的柳眉有些微皱,因为在走进帐篷前,雷拓看到他们正在争夺的“赃物”正是景龙的第二批镖,不知道他这个真正的物主有没有机会分一点。
“索达,你要退出联盟?”
“不,老子不傻,做这种杀人的买卖不结盟等于自寻死路,可老子又不想交东西,这可如何是好?”
“自古以来,享受权利就该履行义务!”雷拓冰冷的声音从夜无痕身后传来,在听到“杀人的买卖”几个字时,泛白的指节更是嘎嘎作响。
“哟,夜无痕把你的狗宠坏了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乱吠!”
“哦,”雷拓抬起头,白皙的脸庞盈满妖媚的笑容,“是吗?”
“嗯……,不……不是。”索达痴痴的看着佳人的脸庞,音节不自觉的从唇角溜出
“什么不是?”
“是……是……”
“是什么?”
“啊?……是……”
“混蛋!”樱花般红艳的润唇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魅惑得让人颤抖,
“是,是混蛋。”索达笑着,突然扭曲了双眼,“你骂我?”暴怒的掌劈在上好的红木茶几上,已碎成几半。
雷拓竖着双手,乖乖站在夜无痕身后,优雅的笑容依然贴在脸上,虽然略显冰冷。
“索达,交出你手中的马,今天的事联盟可以不予追究!”夜无痕不温不火的说着,刚才发生的事依然与他无关。
“夜无痕,你不追究,老子倒想追究呢,”一脸的肥rou瞬间堆上眼角,两只小眼被埋在沟壑深处,雷拓怀疑他是否还能看见。
不过人家长臂一挥,无数的银白也包围了帐外,
“夜无痕,把这小子让给我,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哟,碰见个识货的!雷拓挑眉,可被点名的主人仍是一副扑克牌脸。
“他不属于我,我没有权利决定他的命运!”在雷拓以为这家伙要拱手相让的时候,他开口了,空气也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哈哈哈哈哈,夜无痕,你TMD也算马贼?”嘲弄的笑声在帐篷四周回响,只有雷拓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不能决定,老子替你决定!”肥硕的大手伸向夜无痕身后的佳人!
雷拓抬起头却没有动,他打算在那手伸到自己面前的瞬间,抓住那手腕,然后踹向他的腋下,不过雷拓也在考虑是不是该直接甩他出去,那么厚的rou可能会让他的脚疼。
可在雷拓伸手的同时,身子已经轻轻飘起,冰凉的脸贴上一具陌生却温暖的胸膛,衣料的感觉是熟悉的,那是身为小厮的雷拓亲手为主人穿的。
当冷风吹来时,雷拓意识到他们已经在帐外,身体下意识的向温暖处缩了缩。
夜无痕一僵,但来不及犹豫银白的光已经向他的喉咙刺来,雷拓看着刀尖越过自己的脸,而下一秒又远在百尺之外。耳畔起伏的胸膛没有半点喘息。
夜无痕,雷拓疑惑的将脸埋在那人胸前,这人应该做飞贼而不是马贼吧。
“你抱着我的手太紧了!”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上面传来,雷拓失笑,这是一个不喜欢人靠近的男人,即使是未来的夫人在与他说话时,也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会掉下去的!”抱怨的声音近似撒娇,雷拓惊讶的听着自己的声音,微微皱眉,曾经只属于过若寒的语气,甚至都不曾属于过迟勒。
乖乖的从夜无痕身上下来,雷拓吐吐舌头,嫩绿的草色在阳光下格外鲜亮,那个rou墩却煞风景的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这是一个没有人、没有生命的世界,从来到这里雷拓看到的就只有权利,而他自己也似乎早已习惯,习惯于背叛和欲望,熟悉了牺牲和孤独。在今天,那个木头,却陡然点亮了一丝让雷拓心惊的感动——雷拓从不该属于任何人!
“小拓!”一声惊恐的大吼,打断了雷拓的思绪,一支金色的箭正从雷拓后方飞来,直向心房!
血在瞬间溅出,夜无痕的手紧紧攥着箭尾,然而箭头仍然在那抹白皙的玉体上展开鲜艳的红色,一层层晕开,像一朵红莲,慢慢包围住雷拓的身躯。
“黄历说今天不宜向北!”雷拓邪邪的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