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大宗买卖交易日。
往日静谧的草原今天被喧哗覆盖,人们排成一条条长龙交易着各种物品。马匹的交易在最北面,各地的马商聚集在这里,衣着鲜华,手上戴的粗大的戒指让人咋舌。
众人中,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依偎在夫君怀里,略显苍白的脸遮着面纱,偶尔微风拂面掀起面纱底部,让人下意识的猜测里面的芳容,那朱唇,那粉颊……只可惜这美女的丈夫一脸的络腮胡须,让人不禁感叹这年头鲜花为什么偏偏都喜欢牛粪。终于,“牛粪”下马,暂且离开,让这些“名草”有机会接近“鲜花”。
“姑娘也是来做马匹生意?”
“夫家是做马匹生意的,妾身只是随行。”古琴一般美妙的声音从面纱内传出,让翩翩公子,们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样的风沙,姑娘在这里恐是不好,在下在楼上包了一件还算雅致的茶室,姑娘可到上面暂且躲避风沙!”
“这……”雷拓在面纱下面磨牙,都怪洛忘的歪点子非要让他扮女装,没事引来这么多苍蝇。看看众人中寻不见洛忘的身影,雷拓又抬头看看楼上的茶室,也好,在上面毕竟要比在下面清静,而且能看到整个交易场的情况。
楼上的确如雷拓想的一样,清静而且是足够好的瞭望地点。
“姑娘是哪里人?”刚刚坐下,对面的公子已经来不及掩盖内心的兴奋。
“应该算是天拓人吧。”雷拓依然带着面纱,目光一直在下面追随着洛忘。
“没想到天拓国也有如此美女!”
“咳咳,谢谢!”雷拓真不知道回答他什么,目光瞥见不远处正缓缓走来的一群人,微微皱起柳眉。
“那些人看似像是这里的百姓,实质上应该是圣雪国的客商。”
“哦?”雷拓第一次正眼看了眼前的人,“何以见得?”
“他们的穿着打扮似乎是这里的习惯,但是动作却不似这里人的豪放。”
“公子是圣雪国人?”
“家父是圣雪国铭景王。”
哈,遇上一个纨绔子弟,雷拓挑眉,微微笑了笑,很快别开眼。“听说铭景王有两个公子,公子想必是二公子吧。”雷拓记得大公子是内军统领。
“姑娘认识在下?”
“不认识!”看着面前人的表情,雷拓忍不住在面纱里翻了个白眼。堂堂圣雪国王爷的二公子也是这等模样,不知道承晔是怎么管教的。
“咳咳,”男子尴尬的佯咳了下,一时之间竟找不到缓解尴尬的话题。
“咦,那个人带了把金箭!”
“什么!”雷拓激动的站起身,看到刚刚他们正聊到的人群中,一支闪光的金箭只露箭尾隐藏在黑色的布囊下,而金箭的主人——雷拓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使带着面纱雷拓也能清晰的认出那个人,正是展欢。
“啊,说不定他们正是这几日劫了景龙镖局镖的盗匪啊,半个月前在驿站,一个老妇人就死在盗匪手里,真是惨。”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你们知道那个老妇人?”雷拓问着,泛白的手指在咯咯作响。
“这个……”传说中的二公子显然是被雷拓的样子吓到了,“当时我也在那个驿站歇脚,虽然我的侍卫在听到杂乱声后,有动手搭救,但是还是晚了一步,只听那个老妇人最后说着什么欢要杀什么凰的。”
是展欢要杀小凰,雷拓冷冷的闭上眼,原来大娘的死并不是因为强盗,而是因为她无意中听到了展欢的秘密。那么是展欢要杀他,而那支金箭只是一个幌子?让雷拓将注意力放在迟楠身上的幌子?雷拓微微拧着眉,他直觉他似乎忽略了什么,可他却抓不住。
对面的二公子看着雷拓的表情,下意识的牵起唇,目光瞥向窗外,淡淡的不再说话。
“娘子!”粗壮的大手勒住缰绳,洛忘使了个眼色,一个翻身跃下马背,雷拓笑笑,匆忙向邀请他的公子告辞,匆匆下楼。
“我看见承晔了!”洛忘将雷拓拉到怀里,以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耳边低喃。
而雷拓却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化石一般僵在那里,他明白了,承晔的目的并不是他雷拓,如果他想杀他,雷拓在夜无痕那个半个月足够他下手,
展欢只是想造成杀自己的假象,因为展欢知道只要将消息传到承晔那里,承晔一定会来保护自己,而他就可以事先设下陷阱。
“那么马瘟呢?”雷拓喃喃低语,目光却在人群中寻找了承晔的方向,他也一定不能出事。
“听说附近的马得了瘟疫呢!”
“是吗?那可一定要小心了,如果带回圣雪可就麻烦了!”
“是啊,如果马得了瘟疫,整个圣雪的运输就完了。”
雷拓的耳畔传来马商的闲聊,不,如果圣雪的马都得了瘟疫,瘫痪的岂止运输,还有军队!
“在那!”顺着洛忘眼睛的方向望去,承晔那抹俊朗的笑正看向雷拓,炽热、满足。
而几乎同时一道金色的光刺痛雷拓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