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苏星卸气,朗月长剑趁机侧身,划开夹剑两指,冲劈他脸颊。苏星收指、反掌以虎口夹住剑刃,长剑仍是毫厘难近。
“还不死心?!”苏星气息暴涨,右手出勾,快若闪电,虚晃前刺。
朗月误判,以为双目将遭攻击,全力仰颈避开,不料对方化指为掌,当胸拍下,已是回避不及,朗月受掌倒退,吐血立定。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滚!”无力自持,苏星暴怒,双拳紧握,又逐渐松开。
门外,杀气逼近。
“你不死!杀不止!”长剑入鞘,墨影融入门外天色。
夜,永远这般黑,猩红灯笼并非家的双眼,但同样充满了尘世渴望。它是一处客栈,叫有凤来仪,是我临时额藏身处。
朗月疾驰在错落有致的屋檐上,似逃窜的夜猫,又于灯笼上方化作一只蝙蝠,飞入了灯火阑珊的客栈。
入客房,从朗月身后经过的店小二似察觉到了异常,他瞧了关门的朗月片刻,送来疗伤药与水,自觉退下了。
“云双,得离开了。”朗月声音低沉,恰够那店小二听清。
他是刺客,也是我唯一好友,他叫朗月。
云双是我化名,我叫夜霜。闯荡江湖是我的梦,已实现,新的目标是寻一个可以结伴浪迹天涯的人。
然而,尚不如候鸟迁徙般的颠沛之旅,我却不得不甘之如饴。
楼道上,夜霜呆立。客栈打烊了,他方回神下楼,收拾酒桌。
酒桌上的残羹冷炙,一如桌畔孤灯,皆是热心后的世事无常。
一日是刺客,终身是刺客。
刺客的剑噬命,而朗月的却沾血了。这说法似有不妥,确是事实。
今儿是他第二次出任务,又以失败告终。他不适合作刺客,或许剑客更适合些。当然也只是或许,其实他并不适合闯荡江湖。
第一次他认错了人,剑尚未开锋便回鞘。
这次即便刺杀成功,也难逃脱千里追踪。但不知为何,他又能回得这有凤来仪。
繁星,庭院落枫。
夜霜就着泪炬收拾行李,尽管白日事多,也不够他忙活,尤其夜里,无所事事,他便小事化大,思也罢,做也罢。
几套衣物,包括朗月随带的灵牌,一个是他岳父沈宫奇,一个是他未婚妻沈灵羽。
夜霜不知朗月年纪、身世,猜他是孤儿,年不过十九。
而夜霜一出生便在夜云谷,有一老人作陪。
夜云谷,终年密林覆盖,常年晦暗,夜霜整日与谷中动物为伴,以致他皮肤苍白,沉默寡言,全身泛着一股清冷孤寂感。谷内的老人为他取名夜霜。夜霜不喜与人相处,除却被他从林子深处捡回来的朗月。
长影倒立,朗月站在夜霜身后,今次失败,又连累夜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