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映山,星火点点临近。
旷野,寒鸦奔月,一群黑衣人疾行。
“如何?诸事已妥。”
敌军冲下山,呐喊震谷。火烧连营,血光冲天。
密林,银铁冷甲,敌兵寸寸搜山,惨叫时有。
凸显匕首,染血,飞驰长箭,灌胸,陷坑殒命。
死伤累累多为敌军,敌将畏惧而返。
寒月玄盔,血染银澄。
“报!敌折前锋三千。我方伤九十九,死二十人。”
“报,卢将受伤,杀敌一千,损兵两百。”
“报,五十死士突袭,无一回。”
“报,曾将正与西进敌军对峙。”
……
惠映山顶,月光如雪,他浑身血染,持枪而立。
“这乱世,枪不够长。你已尽力。伤势如何?”
我黑衣大氅,并立危崖。
“没裂。”
“能撑多久?”他侧目。内心无澜,我神色应是一脸平静。
“形势。”他摇头,补充。
“不足十日。”他低头,略作估计。
“十日?蛮夷嗜血残虐,城中百姓恐撤不及。”
我皱眉,陷入沉思。
“流离失所的百姓失去寄托,撤与不撤并无两样。”
他淡然,百姓撤退,敌军伺机强扑,黄易军难撑二日。
朝廷文书,五日后增援,他决计强撑十日。此事我已知晓。
“活着能见曙光,蝼蚁偷生而溃堤;将星无情,魅君有义。”
我欣赏他,却不认同他作为将的无情。
“江湖、朝廷、战场三者从来不同。”
行事风格皆是江湖义气,朝堂Yin谋,战场大局,他深晓。
“统帅、忠义候、魅君是同一人。”我强调。
“你总是让人取舍。”我浅笑,这并非给他选择。
“你能够。”
“敌军若望风而动,临邑镇兵民恐无一活口。兵力不够!”
烦躁!世事难万全,他只是凡人。
“老弱先行,全镇一万人,十日足够。”
我试图提醒他,是他忘却了,还是有意掩藏?
深秋寒夜,山虫脆鸣。
“他们来了?”他惊晓,语气是恼。。
月华流连着冥思的他与我。
夜月下,远处篝火。
他不说。
我不说。
晚风似知晓。
他是苏星,我是银河。
月前,苏星与银河相约临邑镇惠映山。
战事突起,银河早了半月前来见苏星。
计划有变,此番银河欲保黄易军军魂不灭。
临邑镇,将军府。银河与苏星议事。
十日前朝堂风起云涌。老皇病逝,东宫失火,皇长子苏阳尸骨无存,直属老皇的十万蟠龙大军不知去向。
丞相司马管豹与内廷统领蒋杰拥立三皇子苏铭。
大将军昭武齐秦拥立九皇子苏翔。
六皇子苏剧势力也渐趋明朗。
朝堂三足鼎立。
“形势或可翻转。”银河扬眉。
“所剩黄易军,你可带走。若得胜,饶苏铭三次不死。”
“他看重的是你。”银河双目灼灼。
“倦了。”苏星捂左胸,白衣渗透寥寂。
银河神色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