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君者,居庙堂之高,应该心忧其民,使民安居乐业,如此则江山社稷才可稳定。假若做不到这一点,则不如远处江湖,独善其身,落得清闲自在…他果真如此说?”夏景澈负手而立,淡淡疏远冷漠的背影让人很是压抑。
“微臣字字属实,不敢有半点隐瞒……”说话的正是席侍郎,此时他蹙着眉头有些担忧的望着这个年轻的帝王。
“罢了,退下吧。”夏景澈转身半卧在软塌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
席侍郎闻言,欲言又止,许久才躬身退下。殿内一片清静,夏景澈思绪仿佛漂泊到了很久以前……
“为君者,居庙堂之高,应该心忧其民,使民安居乐业,如此则江山社稷才可稳定……倘若真要我说,比起江山,我更寄意山水,往后啊,二哥还是莫要拿这些麻烦事来唠叨我了。”那个娇俏的少年,当年也是如此说的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夏景澈眼睛缓缓睁开,似乎是蒙上了一层雾气,嘴角嗜着笑意,淡淡吩咐道,“回头让那个孩子来见见我吧。”
“是。”太监总管躬身点头。
太书院,每逢初一,十五,学生们会休假一天。
这一日,阳光正好,夏日午后正是让人想睡觉的时候。夏夫珩睁着依稀有些睡意朦胧的双眼,伸出手遮挡住头顶正上方的太阳。
“跳珠几时了?”夏夫珩喃喃自语,模模糊糊翻了个身。
“巳时了(北京时间09时至11时),世子现在起吗?”
“什么?已经巳时了!?”夏夫珩急忙翻起身,这一月难得的两天休假,他可不想浪费在睡觉上。撼玉坐在一旁,笑问道:“天热容易犯困,世子可要出去走走?”
夏夫珩冥神思考后道:“也好。”
“世子想去哪里?”
“御花园走走。你们就不用去了。”
撼玉笑道:“还是我们跟着吧,这样我们也放心点。”
“恩?”夏夫珩蹙眉眯眼,“你们要跟着我出去?确定?”
撼玉身子一僵,拉住欲开口的跳珠:“那殿下切莫走远了?”
“恩。”夏夫珩任由两人帮自己更衣净手,不在多言。许久不见王妃了,他想出宫一趟,却并不像让更多人知晓,亲信也不行,那个女人太悲惨,他做的任何事都可能会让她的生活更加难熬。
夏夫珩命人布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带着两个侍卫就这么潜出了宫,出宫时,守门的禁卫军将马车拦下,夏夫珩摘下腰间刻有珩字的墨玉腰牌递了过去,片刻禁卫军将腰牌还回来,让他们出行。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耳边不停回荡百姓的叫卖呦呵声,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发出老长的嘶鸣。清脆的马蹄声在干爽的路面上的清晰可闻,一路摇晃让人昏昏欲睡,不知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夏夫珩这边迷迷糊糊跳下马车。
早在他跳下马车的时候,其中一个侍卫便前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白花花胡子的小老头,年纪虽大却很是Jing神,只见他伸长脖子往侍卫身后瞄了一眼,便将门敞开,飞快的向府内跑去,一边小跑着一边喊道,“廖管家,廖管家,世子爷回来了。”
“小世子。王妃在角楼。”见他回来,廖秦热情至极,小世子从出生便乖巧的不像话,他对这个小世子一向是喜爱的不得了。
夏夫珩点头,喊声廖叔叔。直叫得廖秦感动的不像话。
夏夫珩知道角楼在哪里,走走绕绕一路,侍女小厮安静的退到走廊的侧面,规规矩矩的低下头,偶尔几个胆子大些的,会偷偷抬头打量这个久居宫中的小主子,夏夫珩无心搭理。
到了角楼,夏夫珩制止了正要通报的侍女,站在抬头向角楼上方窗口望去,果然见王妃坐于窗前,飘扬的窗纱遮住了半边脸孔,看不清样貌,他微微一笑,才对那名侍女说道:“我从宫里一路赶来,先下倒觉得有些口渴了,你去准备下茶点?”
“是奴婢疏忽,请世子殿下勿怪罪,奴婢这就给您沏茶。”她引着夏夫珩向内走了进去。夏夫珩随她走了进去,对这处角楼的印象也是先前未入宫之前,如今屋中的装饰大变,摆设都十分华贵,确实符合王妃的身份地位,墙上挂着字画,一旁还搁着瑶琴,几本书册随意抛在案上,夏夫珩却觉得这杂乱之间处处透着闲适疏懒,让他先前的困倦之意又一齐涌了上来。
夏夫珩漫步走过楼梯,瞧见王妃身穿杏色的衣裙,看来只是轻便的普通装束,头发也没有像别的宫妃那样盘起华贵繁复的发髻,而是随便扎着,悠闲慵懒的靠着椅背,一手握着小小漆红色碧浪鼓露出浅笑,嘴角的一丝弧度让夏夫珩一震,那是他幼时王妃常拿着拨浪鼓逗弄他玩耍,那是自己总是意思意思敷衍笑笑了事。
“孩儿见过母妃。”夏夫珩不疾不徐的踱步而出,一身水蓝色织银的衣袍层叠而下,行走间衣带飞扬,划出一抹清冷的弧度,衬得黑发如墨,他唇角微扬,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脸上混合着孩子的稚嫩和成人的谨慎沉稳,竟出乎意料的能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