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灯烛火通,案上两摞擂的高高的奏折摆放有序,太监宫女大气不敢出,德妃和娴妃娘娘都来过,也没能阻止皇上不眠不休的批阅奏章。
书案上的奏折实在摆放不下,一两卷散落在地上,太监总管小心翼翼拾起奏折立在一旁,欲言又止。
夏景澈拿着朱笔批示,皱着英眉,冷峻淡漠的脸上看不出喜乐。
桌上的茶水太监换了一壶又一壶,闪烁的烛台未燃尽便由宫女已经换上新的红烛。
“皇上,该歇了。”总管福海在一边提醒着,他跟随皇帝二十年,自然是比一般的下人要说得上话几分。
“朕还不困,这都城近日涌入了一群难民。”夏景澈抬头,金冠固定的青丝柔顺而清冷,“湘北一带发了大水,百姓颗粒无收!朝议的时候为何无人上报!把吏部给朕叫来!”
福海战战兢兢,觉得压迫感十足。“皇上,这都辰时了,宫门都……”
夏景澈一拍书案,奏折簌簌落在地上,冷眼望过去,福海打了个寒颤,立刻躬身退了出去,吩咐人去请吏部尚书。
即使从小服侍皇上,也摸不准这主子Yin晴不定的性子,真正了解的,怕是只有那人了,哎…
笠日,
夏夫珩得了皇帝的召请,他心知自己并未有何过错,所以收拾起来多了几分淡然。
太后得到消息,她不知道皇帝想做什么,但是出于本能,她必须阻止夏夫珩去见他!只是,派出去的宫女很快便回来了,眉间愁祷不知如何作答,在她逼问下才得知,夏夫珩此时已经进了乾清宫的偏殿,那里除了皇帝的人,别人不得召见是进不去的。
还有一人,在太监通报得知夏夫珩被皇帝召请以后,便冷声喊到,“好个夏夫珩,迷惑了皇nainai现在居然打上父皇的注意了!”一怒之下更是摔了桌上的点心盒子,“本皇子倒是要会会他,看他还有什么本事!你,去书案上……”夏沐君一面说着,一面指示贴身的小太监。那小太监额头满是冷汗,接到命令之后连连称是。
福海将夏夫珩引进偏殿后就去上御书房复命去了。
偏殿内漂浮着极淡的香气,夏夫珩捻了桌上摆放的糕点,仰起头好好地将这地方打量一番。
偏殿里守着几个貌美的一等宫女,夏夫珩点头,印证了一句话:皇帝手里的美人就是多。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身边那两个看得更舒服一点,跳珠撼玉和这里的宫女小侍不同,从来不描眉抹妆,一直都是素面朝天,露出水嫩嫩的肌肤,无时无刻不透漏着一种少女的娇俏,和这些给皇帝预备的后妃可不一样。
咳…想歪了。
夏夫珩伸手不轻不重的在脑袋上敲了一下,引的一旁掌茶的宫女嗤笑一声,夏夫珩只当做没听见没瞧见。咬了口糕点,又突然想到跳珠撼玉因为自己被太后责罚,现在还下不来床……心里又是一阵懊恼。
正思量着的时候,却听得外面太监总管怪异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殿里的宫女们各自请安,夏夫珩回过头去,那人一袭明晃晃的衣袍,眉眼间的淡淡笑意却柔和了局部的冷硬线条,却不损起自有的王者气息,此时正大步向自己走来。
原来,有些人,生下来注定了,便是王者。
夏夫珩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这个。
“夫珩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夏夫珩起身跪地,双手复在一起压在地面,而他的额头紧贴着手背,跪拜叩首。
夏景澈望着面前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和别的同龄孩子比起来,竟显得分外沉静安然,于是也不打算为难他只是和沉yin片刻,“起来吧。”
夏夫珩安安静静现在哪里,不乱看,不乱动,皇帝开口之前,他是绝不开口。
夏景澈摆手遣退了太监总管,转头从上俯视的看着夏夫珩,只瞧见他警惕又低顺乖巧的眉眼,不由得怔了怔,一声“轩儿”险些脱口而出。
像…太像了…如出一辙的柔顺。
看似像只柔顺的小绵羊,实质上骨子里Jing怪的很,一只掩饰极好的小野猫,等到张扬舞爪的时候才会让人发觉,这不是绵羊也不是猫儿,而是一只老虎,并且惹不得。
夏景澈嗜笑,缓缓走近,淡淡开口说道,“瞧着比你父亲幼时壮实些,看来太后对你不薄。”
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尖,非常的舒适,夏夫珩眯眼,这味道似曾相识。
不可否认,有些时候太后的想法的确很偏激,但是她待自己倒也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关爱。
夏夫珩神游之际,粗糙的指腹摩上他的脸,灼热如火。他眯了眯眼,脸颊不由自主顺着那温热的手指蹭了蹭。
夏景澈蹲着身子,浸染宠溺笑意的声音想起,“往后无事,变来陪我解解闷?”他用的是我而非“朕”,只是夏夫珩当时思绪模糊,只能木讷的点了点头。
夏景澈将他逗弄一番,便任由他在殿内来回走动,而夏景澈自己则是落坐在案后的龙椅之上,一只手拖着下巴,冷冽的视线随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