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疼我吗?是不是以后就不理我了?”
冥苏淡淡一笑,“我这一生都会守着爹的。”
“那若我再偷吃甜品,你还会打我、罚我抄家规吗?”
“爹已经十八,再不是小孩了,我不会再打……爹,让爹罚抄了。”
“那若我再帮芽芽写歪诗充功课,你还会生气吗?”
“我知道爹不会这么做的,你已经长大了,芽芽也长大了。”
“那我再放你的茶里滴墨汁、往你的椅子上涂漆、派红袖勾引你,你还会发火吗?”
“原来那些都是你做的?!”
“哇!别生气嘛!以前人家只有十六岁,年纪小不懂事嘛!”
“……”嘴角一阵抽动,好不容易才吐出几个字,“爹以后别这么做就行了。”
“那在你的手帕上涂蜂蜜害你被蜜蜂蛰、故意弄断你的鞋底让你摔跤、在你回家的必经路上挖陷阱,你不会气得咬我吧?”
“……你做过?”
“还没呢,先问问你的意见。”
“……”
“啊!冥苏!不要咬我!”
“明天早上交出五十遍《劝善书》!!交不出来就再罚一百遍!”
“哇!冥苏,人家还是小男孩,人家只有十八岁!”
“免谈!”
为什么冥苏翻脸比翻书还快呢?我真是搞不懂他……
“我饿了……”我瘪着嘴摸摸肚子,哀怨的看着艾然,艾然咧着嘴去厨房给我做吃的。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艾芽偷偷摸摸的从门外走进来。我奇怪的看着艾芽,“芽芽你怎么现在才放学?”
芽芽顿时惊的一跳,“爹,你怎么还没睡……”
我一看艾芽的小眼神到处乱飘就知道他一定有事瞒着我,这和我撒谎时候一样的表情。我皱着眉头,“芽芽!”
艾芽低下头,又嚯的抬起头,眼里全是泪,“爹,我找了个男朋友……”
我哦了一声,“什么!”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艾然也捂住嘴不可置信,我怕他把饭菜给打翻急忙端到桌子上。艾芽坐在桌子边上不讲话。
“芽芽,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我不知道……”
“有没有十个人知道?”
“只有五个人知道……”
“我不同意。”
艾芽气鼓鼓的看着我,“爹,我男朋友哪里不好了?有钱,185,又这么帅!你们怎么就看不上他!?”
“儿子,别说了,先吃饭吧。”
第二天,晨光透过纸糊的窗,我迷迷糊糊醒来,身上的毯子真重。看着桌子上的《劝善书》,我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的,忽然想起很久以前。
那时冥苏围蓝白围巾,穿可爱的风衣。细胳膊细腿,说话断断续续。然而面对镜头总是显得迫不及待,像一头Jing力充沛的小豹子,野心蓬勃,蓄力埋伏。那时似乎是一样的年轻男孩儿,站在台下的Yin影里,高声呼喊,大声鼓掌。
那时风光正好,花开正艳。岁月像一杯佳酿,我得意忘形,恨不得一口便要醉了此生。那时我仍然相信“尾巴断了还会长出来”这样的鬼话,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词叫“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在那个时候,圣诞节的街头到处是暧昧的氛围。我听见一对情侣的对话。
“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Christmas阿”
“原来我是圣诞啊”
“这样我就可以Marryyou了”
当时我听到这对话感动了好久,那时候冥苏还小小的,看着灯红酒绿的圣诞树,两只眼睛弯弯的。
只是时间开始怂恿,劝爱的人放手。
在收养下冥苏的那天,爸爸松开了我的手。他说,孩子,很多事你要自己一个人经历,爸爸不可能陪你太久了。然后他就被做成了太太少妇肩上的一件装饰品。我没哭,因为他也想过把我做成这样的装饰品。
后来就连我的姐姐从火场里救出我,她却死了,死之前把孩子托付给我,那场火因为她的存在烧的更旺。整个家族渐渐衰落,我不得不加紧修炼。告别了许多人后我才慢慢明白,那些真正要走的人,离开的时候连再见都吝啬说。而那些不断告诉我他要离开的人,却只不过想让我挽留。前者走的令我措手不及,后者却忘了喊他别走。
冥苏披着一件风衣走出来,“又想起那些事了?”
我摇摇头,“就是有些难过。”
“别哭,这样不漂亮。”冥苏温柔的捏了捏我的脸。我有些不满。冥苏撇过我因不满略嘟起的唇,慌乱间即刻移开视线。
有什么东西就快要渗入心脏,却再次被他硬生生截断,另辟渠道,引向别处。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无力再在心脏旁大动干戈了。那个地方早已在他反复的自我否定中千疮百孔。四下流血遍野,奈何所有鲜红只他一人可尝,无人分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