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时间已过了两月有余。
明日,便是书院休沐的日子。温倾仪整理着书本,总是时不时的望着窗下那个Yin郁贵气的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心会憋成内伤”慕容清绝也无心看书,索性放好书本,转身望着他。
啊!温倾仪迟钝的瞪着他那双清亮的眼睛,被清绝冷然的目光一盯,显得极不自在“我…我…”
“想说什么?”他向他走近一步,语气有些不悦
“我想说…明日你与我同行如何?”他说,于是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他很紧张!紧张的连呼吸都是冷的,发丝里也有微汗冒出。
慕容清绝瞳孔骤然缩紧,全身隐隐散发着一股冷气,他又走近一步,这次温倾仪却退了一步!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们虽说相认但我多多也知道你如今的身份,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像倒豆子一样把话说了出来!“我只是觉得京城挺远的,担心蝶澈舟车劳顿,想邀请你和蝶澈去我…”
“什么时候你这样关心她了?”他幽幽的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一直走到他的面前,而那人也退到墙角无路可走。
“我…这也是我想和你谈的问题!可是,这几日你却总是避着我”艹!艹!艹!温倾仪心里一直在呐喊着,他这辈子总是死在一个气场之上…
避着…他有吗?从那天看见他们站在一片波光艳影中,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的样子,温柔而慈悲的拉着蝶澈的衣袖。让他刚好起来的心情犹像被人狠狠拉空!那种失落感让自己无法控制,于是他不懂,不懂为何会这样?
“小绝”温倾仪慢慢的抬头,看见他有些涣散的表情,禁不住有些担心。
“你想和我谈蝶澈吗?”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锐利的眼神,温倾仪心里又咯噔!一声,心虚的低下头。
“嗯!”
“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他想转身,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那人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手,冒汗的手心还在颤颤发抖!
“为什么你总是不爱听我把话说完”
“因为我知道答案”
“我不信!”他突然计上心来,眼睛里拼发出淡淡光彩,拉着他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
慕容清绝怔怔的望着那只白皙水嫩的手,未做言语。
“我们赌一把怎么样?如果你输了,休沐的时候就陪我回家?”后面几个字他咬的特别轻,眼神中带着点点期盼,眼尾还泛着淡淡水光。他这样雅致如雪的男子居然做出这种表情,慕容清绝抽回了手,平静的点头!心率却不停的加快起来,他开始不安起来。
“你要听好!”
慕容清绝望着他一脸郑重的样子,有些云里雾里,却不由的在心里一笑!也不懂自己为何会笑?
他说“我对蝶澈是很有好感!但我更在乎小绝的感受,所以以后我只会拿蝶澈当妹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最后只是伤害,我何不将这份爱转化为亲情!他在心里苦涩的一笑,看见慕容清绝眉间的Yin郁慢慢的化开,心情也顿时好了一些!
“如此甚好!”他不禁又将眉头紧锁
“那明天休沐你可要…”
“休沐?”他低喃着这两个字,微微沉默了一下!
“怎么?堂堂宰相府的公子哥不认账了?”他故意调高了声音,却被慕容清绝森冷的目光一扫,又觉得没有底气。
“那就随你吧!”他泄气的准备倒头便睡,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拉了回来…
“我是说不如现在便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的认真,温倾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边的渡口只有每天清晨会有船只来往,这会儿就算有船也没有船夫。
“我大哥二哥要满百日,蝶澈为府中女眷按理要回府帮着安排,南风和阿木也会前往再做祭奠。若这时不走明日我恐怕要失信于你了”事实上他本就不会回去!这十多年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戏演完了,落幕了,现在那个女人又拿什么筹码可以和他抗衡?
满百日!温倾仪突然想到他两个哥哥死于意外,再等下个休沐日刚好百天,按照东晋风俗会按规定要停柩百天,下葬时再通知宾客,下葬之日,先举行奠仪,宣读各方赠送的赙仪(车马、绸帛、钱财等)。而慕容清绝作为宰相府如今唯一的男丁,明天自当回去陪伴在父母左右,安排府中事宜。
而这时,他却对慕容清绝提出这样的要求?一股寒意从头到脚冲的他差点站立不稳,这事若传去外人耳中,他脱不了蛊惑之嫌,于是他的脸色也并不算好看。
慕容清绝不言语的拉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戏虐的微微一笑。
“那不如下次吧!莫因为我让你受谴责”他想收回手,可是慕容清绝并没有放开他。拐走当今宰相府的公子,这个罪名可是不轻!他浑浑噩噩之间已被他拉至渡口,跳上了一叶小舟。
淡月朦朦,有风掠过脸颊,吹动了长发。那一身黑衣的男子隐于黑暗之中,淡漠的卷起衣袖撑起一支简易的船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