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祁天听到外面的对话,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涌现一股不安的预感。环视一周,他轻易便知道了缺席的是何人。而这个门派在他印象里并不深,只有偶尔和师父谈天时提过几句。一个解除封印打开魔界之门,让妖魔鬼怪肆虐大地的掌门,一个投诚妖魔成为妖魔统帅的掌门师叔,还有被朝廷遣打压围剿。这些事情虽然已经历经百年,可是百年前的打击让由云端跌入地狱的百兽门从此一蹶不振,江湖中,已经鲜少听到这个门派的事迹了。
“啊,代理掌门,你可算来了!”
门外传来的一声惊呼让黄埔祁天收回心神,不由把注意力全移到门外。
“哎哟,至冬你轻点。我也想早点来,问题是我全身都痛,走得艰难啊。”
“你又去哪里偷酒喝了,才会被人打得一身是伤。”
“啧,至夏,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偷酒,我是拿,懂不,拿!”
“是是是,只不过你每次拿人家的酒都会被揍成猪头罢了。话说回来,代理掌门,你这功夫我可敬佩得紧,拳头身上落酒水照样肚中穿,喝酒的时候怎麽打你都不痛,怎麽现在喊痛了。”
“喝酒的时候我心中有酒自然不痛……哎呀,我虽说是代理的,但好歹也算是一派掌门,你刚刚那种态度是怎麽回事?”
“代理掌门,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麽话?”
“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看你是皮痒了。”
“代理掌门,快进去吧,就剩我们百兽门的人没来了。”
“还是至冬可爱。走,听你的,我们进去。”
话音一落,门口出现了三个身影,准确来说,是一个人架在两个人身上,再仔细一看,被架在中间的那人脸肿得跟猪头没两样,而他身边的两名弟子一身朴素道袍,年纪看起来都不过十五六岁,只是一名看起来圆润可爱,另一名则严肃坚毅,所谓相由心生,众人一眼就可看出这两人品性如何。可是再把视线移到中间那人一眼,大家都不由得摇摇头,这人一身狼狈,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本来面貌,走一步呼一声痛,看起来就像是贪生怕死之辈。
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起,皇甫祁天就在心中叹息,没想到那个酒狂居然就是百兽门的掌门,看他那样就知道百兽门目前状况如何了。可以说,这个人给皇甫祁天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不,是十分的不好。
皇甫钟毅似乎也和自己的徒儿一般心境,,只见他蹙眉等了一阵,等这三个走到座位前快要落座时,他才扬声试探地问:“这位可是曲寒掌门?”
“不。”回答他的是那名表情严肃的弟子,“曲寒掌门留下一封书信便云游四海不见人了,书信中提到让其他弟子暂代掌门一职,现下这位是代理掌门,曲花范,正是曲寒掌门的师弟。”
“哦哦,久仰久仰。”皇甫钟毅习惯性地抱拳示礼,可是懒懒坐於位置上因为受伤看不出表情的人却淡然道,“明明听都没听过,说什麽久仰啊。”
皇甫钟毅一愣,但为人心性宽厚,只是笑笑,不以为然地道:“曲掌门说的极是。”
虽然师父不记於心上,但年少的皇甫祁天却对此人的印象更低一层,深觉自己方才救他还真是自己多事了。这样的人就应该被痛殴一顿。
“那曲掌门身边的这两位弟子是……”皇甫钟毅看向宋止行身边的两名弟子。他问的是曲花范,回答他的却是刚刚的那名弟子,“在下是宋至夏,大师兄下来便是在下。这位是三师弟宋至冬。”
皇甫钟毅微笑向这两名弟子示意,比起他们的掌门,他对他们两人较有好感。
这时有人提醒皇甫大会时辰已到,於是他正色向在座的人宣布,大会开始。
一年一次的武林大会除了讨论接下来一年内各个门派将如此配合稳定武林的局面,一面则讨论如今的局势。魔界之门解开封印的这百余年,妖魔如今已经遍布天下,现在的天下早不若从前的宁静,平民百姓深受妖魔之苦,他们的职责则是到各处斩妖除魔,把占据这片土地的妖魔斩杀。大会召开,各个门派议论纷纷,大会也是各派掌门让其弟子出头的契机,如若在大会上有一番作为和见解,这位弟子将会为各大门派瞩目,近而传遍天下。而今年,最受人注意的弟子共有两人人,一是炎炎教的凌息,一是虎贲山庄的皇甫祁天。
这二人皆都相貌出众,武艺卓绝,才识不凡,尤其是皇甫祁天,虽然大会上他发言不多,但每次出口必是珠玑玉言,让人赞叹,直夸皇甫钟毅有福收了个如此厉害的徒弟。受到许多夸赞的皇甫祁天不骄不傲,仍然如一开始那般镇定沈著,含笑面对众人。
对于皇甫祁天的表现,皇甫钟毅坦然地欣慰而笑,他对皇甫祁天有著太多的期待,也有一点点私心的偏坦,对皇甫祁天,他已经不止含有师徒之情,更有父子之情,如若平顺,皇甫祁天最後将会是下一任虎贲山庄庄主。
大会结束後,是宴请各个门派的时候,移步另一处,酒水佳肴已经呈到桌上,只待众人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