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脸漠然沉了下来。
“所以,那伤,是他自己撞的?”
铠爷点点头,“接下来,就需要神鬼做点事情了,还望大夫……”
白芍脸色变换着,终于还是说了一声,“我只能不说话,但,我不说谎话。”
铠爷微微一笑,深深地给白芍举了个躬,“这就足够了。账单晚许你捎过来账房,能活着便可。”
听罢,白芍跨出了门槛,铠爷缓缓地直起了腰,把那厚重的玳瑁眼镜戴了回去,浑身Yin冷,手上紧握的拳头暴满了青筋。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好戏,开场了。
竖日,郑俊杰不治身亡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那喜庆的红色笼罩在了白色的冥纸飘扬下,便是那天空,也似是变成了鸽灰色一般。
铠爷看着那天色,烟杆轻轻地叩击着桌面,烟味缕缕地飘出,熏得模糊,日枋在站在身旁,低眉顺眼地,“哥,你安排的事已经办妥了。”
“那孩子的功夫,可以?”铠爷半阖着的眼睛尚未睁开,仍然不急不慢地轻轻地叩击着桌面。
“嗯。哥你放心吧。”日枋说道。
“天色不早了,早些去准备。”铠爷抽了一口烟,袅袅的烟雾,迷住了那玳瑁眼镜,整个人都寻不到一丝生气。
“那,戏班什么时候启程……”郑日枋吞吐地问着。
“头七。去街头买个骨灰盒,咱们,光明正大的走。”
“好。”郑日枋转头离开了。
傍晚时分,平日里座无虚席的流水席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一半,虽是喜事,却闹了丧事,便是有便宜可挣也不敢去占了。
“哟,听说那小子是被人玩弄死的,他平日还帮衬过我呢,哎哟,听榕树头的老人说,仵作看着那尸身的样子,全身都是勒痕,你说,谁会这么恶心啊。”席上那平日里卖着糖葫芦的惋惜道。
“不吧,我听说是被人轻薄了自尽的,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人去轻薄男人啊。”卖白糖糕的夹起了鸡丝塞进最里嚼着。
“欸,你们听说过吗?前些年那城内的姑娘不是出城了吗?被人轻薄了投湖自尽了,第二天晚上就跑去那几个人家那里去报仇了。”说着,对面席的人还握着筷子转过头了插嘴道。
“真的吗?真的吗?人不是说头七的时候才会闹鬼吗?”卖糖葫芦的好奇回应道。
“这天也快三更了,今晚看看镇里有没有人家闹鬼不就知道了吗?”
“这说到闹鬼!肯定要去镇尾的崂山道士那里买符啊!听说那符可神了,前年我二婶投井了,第二天就来闹我二叔,结果买了符,家里就清静了。”卖白糖糕的煞有其事地说道。
讨论还在继续,席上却匆匆离开了几人。
郑日枋在转角看着那进出那所谓崂山道士门内的人,来来往往,竟然有五人之多,这群衣冠禽兽,还真是心虚了。跟后面的门徒示意跟了上去,便回戏班去安排“鬼”了。
夜色正晚,街上空荡荡的,乌鸦在树枝桠矗立着,嘎嘎地叫着,空气也带上了些许肃杀的味道。
竖日,城内五户人家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园内的花草,一日内尽数枯萎,庭院内飘满了白色的冥币,特意贴着的符咒更是被尽数毁坏,起夜的仆人更是传言看到了鬼。
一个脸上画着虎纹与血融合在了一起的鬼,地上还滴着血,吓得天亮出门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了满地的白纸,再无血迹。
崂山道士一家一家地走着,批言说道,“定是那厉鬼怨气太重,待我摆个刑天大阵定可镇压此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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