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了十年。”
“我决意要嫁了,哪怕是不得善终,我有预感,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花娘转过身看着连朴,跟他招了招手,连朴听话地跪坐着。
那白玉梨花坠子,戴在了他的头上。
花娘莞尔一笑,“很适合你。”柔荑顺着连朴的脸,从上至下,轻轻抚摸着,喃喃道,“你和她,真的很像。”
“等你成角的时候,便戴着这个上台吧。”花娘从化妆桌上拿出一套玛瑙红宝石凤凰发饰,“你看,这是他送给我的,他说,若我愿意,便戴着见他,今日十五,是个好日子,你说,如何?”
连朴轻轻地摸着发髻上的坠子,熟悉的纹理,熟悉的触感,每日都能见到,今天,正式属于他了。
花娘独自把那发饰带好,对着那铜镜,看着,看着,发现,愈发地不像自己了。
她不过也是,在这世俗里,被同化的人。
“找到了。”钱鑫毫无顾忌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双指夹着一封信笺,对着正在看账本的许廷卿说道,“难怪找了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原来在青楼里被女人养着。”
许廷卿惊喜的脸立马变成了错愕,连忙夺过钱鑫手上的信笺,拆开匆匆看了起来。
看罢,才放下了心。
“说话不要说一半。”许廷卿松了一口气,那一刹那,他想把楼外楼夷为平地,现在,他只想去寻到连朴,无事便好。
与钱鑫合作久了,两人习惯都相像了,居然开始嗜杀起来了。
在这六年里,放任了钱鑫去做,如果说,钱鑫是放纵派,那他便是克己派,钱鑫爱把事情做绝了,而他,总会留有余地,不过两人的目标倒是相同的,相得益彰。
耗了四年的时间,把以墨镇为中心的地下人口贩卖收入囊中,并做成了明面上的生意,他手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许巍在这六年也杳无音讯,要不是时常听老管家提起,他竟不觉得,自己还有这个爹。
可是,这快六年的时间里,哪怕是他发散了人手,没日没夜地找着,却始终找不到人。
“商人最重要的是信誉,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没说全而已。”钱鑫邪邪地说道,拿起桌子上的茶壶便对着口咕咕地喝了起来。
“怎么寻到他的?”许廷卿放下信笺,走到窗前,看着那挂着的画像,这些年,他画了许许多多的连朴,猜想着他长大以后的模样,画着画着,书房挂满了连朴的画像,倒是不知道,和真人像不像。
“前些日子去花楼红牌换了,去凑了场热闹,听酒客说,楼外楼有个红牌六年不倒,就派人去看看有什么猫腻,回来的人说,有个姑娘和你给的画像很相似,结果……”钱鑫嘴角微微挑起。
“结果?”许廷卿挑眉。
“我去当了回梁上君子,看到他是个男的。”钱鑫逗趣地看着许廷卿脸上的反应,“那身段,那身材,看得我鼻血都喷出来了,若他不是个男的,啧啧啧……就是长得不够好看。”
许廷卿面无表情地说道,“叫老管家准备客船,今晚启程去楼外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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