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郑家班有心水的人了吗?”郑日枋问道。
“有啊,是个呆子。”飞雪先笑道,收回了腿,套上了袜子,便转身要走。
“莫非是陈管事……陈管事家室安稳,已不惑之年……那,是俊杰?可他年纪尚小,实则不应……雪仙你大可告诉我,我也可以给你参谋参谋。”郑日枋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背影,急切了起来。
这谜底会让他整晚都睡不着觉的。
飞雪仙回头,青丝如瀑,随风轻轻地荡着,温柔地说道:“呆子。”
郑日枋一愣,却看见人影已经不见了,到底,是谁……
天色慢慢地从黑转明,但是连国公府内堂那采光最足的房间却一直咳嗽不断,李慧璞身形瘦弱得就像是个纸人,便是连脸色也没有比纸人好到哪里去,甚至更为苍白。
雪白的丝帕被呕出的血染成了一朵朵梅花,直至又一块丝帕被染得通红。
“御医!御医!我娘子到底如何了,还要什么药我去拿!”连国公握着李慧璞的手,想要用力却又不敢太用力,怕握疼了她。
蓄着胡子的御医从怀里掏出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足足三天了,也没来得及去换洗,药也喝下去了,但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只怕是回天乏术,看着连国公拿铁骨铮铮的汉子却已经满身邋遢,再无平日指点天下之风,不得不让人感慨这“情”一字。
御医谈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如是说道,“连国公,夫人这是心病啊,积劳成伤,再加上曾经中毒,身体没有调理好,怕是……”
连国公未等御医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了。
整个卧室,只剩下两人。
抬起头的连国公,眼角滑下一行清泪,眼眶通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缓缓地坐到榻上,把李慧璞抱在了怀中,带着些许的坚硬,李慧璞看着拿昂着头不让自己看见的脸庞,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心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嗯,很舒服,很安心。
“连郎,我想起了我们刚见面的样子了……”
“你那是和太子一同过来,偏生我和牡丹似乎就认定你们俩了一般……”
“慧璞,好好休息,总会有办法的……”连国公哽咽道,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连郎,我想听你再唤我一声白梨……”
“多少声我也愿意,你不要闭上眼睛,我怕……”
“也是时候我要去找牡丹了,这些年我苟且偷生,欠了的,总是要还的,因果循环,对吧……”
“好好照顾自己,连郎……”
“你不用内疚,我爱过你……但我最爱的,还是牡丹……”
白梨看着眼前那出现的牛头马面,努力地勾起自己的微笑,因为,在牛头马面中间,长着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美丽得,让人忘记了,走向前面的路,是死亡。
那微弱的呼吸声,淡下去了,直到停止,再无回音。
连国公轻轻地摸着那微笑的嘴角,咳出来的血恰到好处的,把那嘴唇点得嫣红,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白梨的情景。
作者闲话:
昨天去玩了,木有手机,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