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朴吃着吃着,发现手上的烤鸡已经啃无可啃了,才呐呐地开口道:“说来,好像很久没有看到钱公子了。”
如果钱鑫在,应该不会这么的尴尬。
铠爷嘴角一勾,冷冷回道,“他说太累,睡着了。”
许廷卿插话道:“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一时,鸦雀无声。
“……”
鸡未明,天未晓,钱鑫便在马车里幽幽转醒了,全身都是腰酸背痛的,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刺鼻的味道,似乎还有一股尿sao味,记忆缓缓地回笼,下了马车一看,火堆还冒着点点火星,鸡骨头堆在了旁边,老管家正Jing神抖擞地守着夜。
那……那个晕倒了自己的始作俑者呢?
钱鑫一阵咬牙切齿,想他在风月场上无往而不利,居然让一个下九流的戏子给晕倒了,真真是人生的奇耻大辱。
自己还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唉。
钱鑫紧握着拳头,有来有往,才是商人应该做的事情,四顾巡视着,定睛一看,铠爷背靠着一块岩石,脸上还带着那玳瑁眼镜。
走进仔细一瞧,眼睛紧闭着。
钱鑫嘴角邪邪地一挑,从腰带里掏出一只炭笔,在手上抹了抹,两条乌黑的炭痕便留在了手背上,黑得跟化不开似地。
钱鑫握着笔在铠爷的脸上比划了一番,猪好看,乌gui也好看,鳖也不错,可是脸就这么大……
决定了!就画乌gui吧!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不肖一会,铠爷的脸上便印上了一只栩栩如生的乌gui,大功告成,回去睡觉。
钱鑫拍了拍手,上了马车,失眠了……
眼看着天就要翻鱼肚白了,钱鑫看着铠爷身形一动,便紧闭着眼睛装作还在昏迷的样子。
绕着山的水清澈见底,水草在水流的冲击下摆动着,不时还有几条小鱼在嬉戏,铠爷脱下眼睛,托着水敷在脸上,从手缝里露出黑色的水珠,坠入到溪里又变成了透明。
铠爷看着水上的倒影,那乌gui经过水的冲洗已经淡了些许,却还是清晰可见。
哼,还真是礼尚往来。
那可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
连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也不知道是车内太舒服了,还是熏香太安神,一夜无梦,轻轻一动,却发现自己被紧紧地圈在了许廷卿的怀里。
是了,昨日两人和衣而眠,泾渭分明,面壁而睡,这晨起怎么就变成了两人相拥而眠了?
连朴默默检讨着是不是自己的睡姿太差了。
许廷卿早早就醒了,看着连朴的睡颜看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到连朴的睡姿这么的差,左一脚右一拳,还滚来滚去的,倒好,最后滚到他怀里倒安分了。
似乎是抓住了一竿浮木紧紧地抱着。
他的睡颜很是乖巧,呼着气,嘴巴还会微微地嘟起来,两人的三千烦恼丝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泥中有我,我中有你,让许廷卿闻着那安神的熏香,也难以入睡了。
连朴轻手轻脚地捻起了许廷卿放在他腰间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却感觉腰间一阵猛力束缚,一个不稳便又重新跌倒了许廷卿的怀里。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