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头发扎了起来。银白的发丝泛着夜光。这个时候他是云朵。青袖会端了水盆站在旁边看他看到发呆。
风把配件束好,悬在腰间。拉了拉衣领,他踩着小牛皮的靴子走出了暗涩的房间。这个时候他是流。青袖会用一种几乎要晕过去的表情看他,然后在青袖默默准备迎接进入清都以来第一百二十次的温柔责骂时,他呆滞了。风只是从他身边走过,一句话都没说,眉头紧皱。
站到黑色的城墙上,光明Jing灵的城堡已经冉冉升上了地平线。风轻轻走过岗哨,连续而来的无懈可击的行礼让紧跟在后面的青袖紧绷了身体。这个时候他是风。
风是清都的黑衣侍卫长。
清都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吧。
连像风这样的人都只是一个黑衣侍卫的侍卫长……青袖摸了摸鼻子,开始怀疑前几天这位侍卫长对他的温情关怀是不是只是装装样子的。今天的风看上去才像一个侍卫长嘛。
大约自己是犯贱了。青袖苦笑了跟上。
“哟,云朵儿!出来遛鸟啊?”
我想毙了他。
青袖明确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又加了一句:可我这么说也只是在犯贱。
“属下风•流见过大统领。”侍卫长用一种相当恭敬的态度朝城墙上坐着的一个人行礼。
“属下青袖•白鸟见过大统领。”青袖用一种如丧考妣的声音跟着说道。
古•律转过头把晃悠着的两条腿收回来,认真地看了青袖一眼,问道:“你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啊?”
青袖缩了缩肩膀,继续将无辜进行到底,“属下只是偶尔犯贱而已。您可以不用在意。”
古大统领愣了下,然后开始笑。
青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把两朵红云升上自己的脸颊。
他什么都不怕,真的。
可是,他就是怕见到他们的大统领笑啊。
如果不是清都的城墙,换其他地方的老早在大统领笑之前就倒塌了。这叫一笑倾城,知道不?
想到前几天副统领揪着他耳朵教会他这句后,青袖再也不问什么叫“耳提面命”之类的东西了。他们家副统领绝对是行动派。
“知道自己有多愚蠢然后才能进步。”
青袖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胸口,害怕他的小心肝就这么一下崩掉。
古大统领收起笑,对风侍卫长说:“你可去看看。敬德今天凌晨回来的。”
青袖就进看到自己的侍卫长猛地颤了一下。
“御座王的寝宫不是属下负责的。”
青袖对今天这两位的对话有点莫名其妙。他所知道的这位和大统领同名的御座王跟自己的直属上司——风侍卫长根本就不认识。
哎,整个清都光侍卫长就有千把个,日理万机的御座王怎么会每个都认识呢……
“说了让你去找北辰•律,不是御座王。”大统领咬牙切齿地说了那一句后拂袖走人。
青袖突然意识到周围一阵寒风吹过。
“刚刚,刚刚,刚刚……”一致的敲锣声,显然听到这句的每个人都吃惊不小。
青袖马上收到侍卫长狠狠地一记眼刀。
噤声。
所有的人会意,全部闭嘴。
在这个地方最不应该做的事就是做多余的事。
青袖看到风又恢复了常态,他温柔地笑了笑,一双湖蓝的眼眸开始恢复一点点的生气。他又变成了云朵。青袖舒了口气,放松下绷了一早上的神经。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去找个人。”
青袖看着风离开,突然意识到:原来御座王和侍卫长是认识的;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北辰•律和风•流是认识的。
青袖独自一个人回到房间,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他坐下端起碗,开始把菜全都拌进饭里,使劲搅合了一遍才满意地吃起来。
青袖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他开始在脑海里搜索关于北辰和风这两个词有关的信息。不时,他停下咀嚼的动作嘀咕一两声模糊的话语。
“北辰家是月湖城边的一家望族。”
“北辰,刀。”
“……已经灭了吧。”想到这个的时候,青袖若有所思地放下碗筷。
有人说是帝君亲手斩杀的。
一个不留。
目的是为了断情。
御座王是帝君的手足,不是别人攀龙附凤的亲戚。
青袖突然想起来第一位御座王祖•安称帝时元顺帝说的话:
“这是朕的手足,他将与朕共享江山。”
这话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青袖默默地祈祷他的侍卫长可千万得完整着回来啊。
“你鬼扯什么?”风有点抽搐地声音突然响起,吓得青袖跳了起来。
“没,没什么……你,”青袖结结巴巴地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