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都的光明大殿现在静悄悄的。
今天领班的嘉怡嬷嬷顶了一脑门的冷汗站在廊下,不知所措。
风大侍卫前脚刚刚踏出清都的华门时,后脚就有一个内侍把消息传给到了光明大殿。
嘉怡嬷嬷斟酌了半天,愣是没敢去回自家主上。后来那个内侍急了。要知道他是被静王指名去看顾那位小主子的。现在丢了人,他岂能逃脱干系。
嘉怡嬷嬷被他催得烦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吼了一句,“你怎么就没拦着?!”
这一嗓子把小内侍吓破了胆,里面的息心也听到了动静。
嘉怡嬷嬷没办法只好进里面回禀了情况。
于是,整座光明大殿就在嘉怡嬷嬷抖着嗓子报告完风大侍卫的事后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息心在这一片寂静中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在他手里Cao办过的最简陋的一场皇室婚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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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新贵人。新贵人大喜。”
还在銮驾中发呆的风被这样一声很齐整很有震撼力的恭喜喊晕了脑袋。
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台阶站得整整齐齐的侍女宫人。全都跪了朝他的方向磕头贺喜。
唯一没有跪下的那个身材修长的人也是含笑略略地朝他点头致意。
那人转身朝着大殿里面通报了一声,让开路,把风先引了进去。安燃跟在非常不安的风后面,朝回头找他的风安慰地笑了笑。
风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步伐。可惜,发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前面引路的夏阳顺手搭起风的一只胳膊,体贴地把自己的力量借了过去。他是有点同情风的。不管自愿还是不被迫,时间总是太仓促。而且这样的仪式也太简陋。要不是知道对象是律皇爷,夏阳肯定是要在息心面前对这桩事情投反对票的。夏阳知道不仅是文惠帝,连弘文君现在都拿这位御座王没辙了。眼前这个据说被律皇爷亲热地叫着小名的人大约是几位帝君最后的希望寄托了吧。
夏阳突然有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他茫然地苦笑一声。
“来了吗?”息心沉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夏阳应了一声,放开风的手,示意他自己进去。
风低下头朝着夏阳指示的方向行去。走进那门的时候,风跪下道了一声安。
息心远远地看着风跪下,便由衷地心疼起来,道,“委屈你了。”
风的身躯微微一震。眼眶中热热的,似有ye体要奔涌而出。
如果说静王的“威逼利诱”是他心甘情愿接受的,那么息心的一句“委屈你了”算是戳到了风的要害。
息心看了看脚下气息微微紊乱的风,那洁白的长发,使他想起了悠啭。那个为了帝君耗尽了所有福泽的Jing灵把自己的生命空白了,只为了把爱人填满。息心有的时候真想叹息:他的那些儿孙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这些个孩子死心塌地地为他们去死,为他们去活。
“律儿很倔。”息心挑选着不至于让风伤心的词句慢慢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替他物色内宫的人选。可他每一个都拒绝了。他毕竟是已经受封了的御座王。即便是我也没法强曲他的意志。而其他的皇帝们也不便插手此事。一拖再拖,让律一直野在外面。几个辅政早就有话要说了。只是律没当回事而已。更重要的是我也觉得一个皇帝还是要把心定下来才能真正安邦治国。律儿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你也是知道那个传闻的。”息心略略地把眼抬起来观察风的反映,却发现风的眼也抬了起来直直地看向他。
“呃,”息心噎了一下,往下的话就没法继续了。
风看着息心略有皱纹的眼角,接口道,“您不必担心我。您只需要担心您值得担心的事就好了。来清都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自己没有觉察而已。”
“准备?”息心惑然。
风咬咬唇,决然道,“我就是为了要守在他身边才来的。以前没有觉察到。昨天静王已经戳穿了我那点点小心思。是的,我就是为了敬德才进清都的。”
风默默地把泪滑下脸颊。离家时那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他很羞赧。而真正的目的就这样达成时,他更加有点受宠若惊。在来光明大殿的那一路上他都忐忑不已,生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息心很惊讶地听完风的告白,却更难把往下的话讲完了,他觉得实在是亏欠了这个孩子的。
“正式的婚礼得等将来补办了,现在先只能在我这里行个礼。清都里就算是认下了你这个人。不过,律儿那边得你自己有所行动。能不能真正得到他的人,还得看你自己的。行吗?”息心小心地问到。
风点点头,脸色突然红了起来。
站在旁边的夏阳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来,急忙俯身咬着息心的耳朵道,“律儿似乎已经,已经临幸过……”
息心讶异地恍然大悟。
他看着脚下规规矩矩跪着的的风,总算明白过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