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缘等来的不仅仅有太医,还有殷落和殷韵,他不让太医在忙乎了,看着自己的出血量还有发黑的血,司徒缘知道自己怕是已经没有救了,匕首上被啐了毒。
他让殷落扶自己坐起来,殷落脸色很是不好看,他也知道司徒缘被救回来的希望几乎为零,知道司徒缘有话要说,也就遂着他的意思,让他将话说完。
“看你这么理解我,我真的好感动。”司徒缘还不忘调侃一下殷落,只是没有人觉得他说的话可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慢慢死去,没有人的心情会是好受的。
“我想到处走走,我和安城那几年走过了很多地方呢,我想再去看看,只是没有机会了。当年易水寒和安榕联合刺杀安城,安榕更是连一个全尸都没有给安城留下,我真的好恨呢。”
“你想我怎么做,就算你说要杀了那两个人我也会替你去做。”殷落一脸Yin鹜的说道。
“不用了,道不同,每个人追求的都不一样。我本来就是该死的人,原本不甘心死,喝了鸩酒也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现在想来就是为了遇到安城,但是现在他不在了,我本就不愿独活,等我死了把我火化了,送回沛城吧,洒在他的坟旁,都不用安葬,反正也会被挖出来。”说道这里他还有心思调侃的笑了。
只是那个笑看在谁的眼里都显得十分刺目。
安榕和易水寒也来了,他们本以为是可以救过来的伤,只是带着看笑话的心情过来凑凑热闹。
但是看到司徒缘腹部发黑的血ye和他面白如纸的脸色,就知道是没救了,易水寒和安榕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当初司徒缘和殷落勾结,搅得天下大乱,他们都恨不得将司徒缘碎尸万段,现在再看来司徒缘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只是造物弄人,最后谁都没有得到他,反而渐渐的推向了对立面。
“我会把安榕的尸骨挖出来,将你们埋到谁也找不到你们的地方去,你放心,我会安排守墓人永远的守护你们的墓。”殷落喃喃的说道,“我不会烧到你的尸身,明明活着的时候那么漂亮的一个人,怎么能连尸骨都不愿意留下。”
“殷落,能和你做兄弟真好。”司徒缘越说越觉得自己好累,他恍惚间看到安城站在门口,很随意的倚在那里,冲自己邪魅的笑着,司徒缘也笑了,然后他看到安城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并伸出手在他脸上轻抚了一下,道:“我来接你了。”
“嗯,走吧。”司徒缘伸出自己的手笑着说道。
众人看到的是司徒缘微微的抬起自己的手,目光已经空洞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然后手一垂,闭上了眼睛。
徒然觉得怀里的人身体一歪,殷落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怀里的人抱紧,直到失去,才后悔这几年没有将这个人拥进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怀里这个人的,只是他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
“先生。”殷韵轻轻的呼唤了一声,而后红了眼圈,看向安榕和易水寒,尤其是安榕,道:“他把安煜当成自己的孩子,才会对他不设防的,你教育的好,真好。”
安榕心里没来由的一痛,他看向那个已经永远闭上眼睛的人,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安煜虽然是自己儿子,到底还是被自己利用了,他以为他要的就是现在这个结果,结果真的发生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到底要的是什么了。
殷落将所有人都赶出去,他要给司徒缘净身更衣的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了,他拱手站在一旁,隐隐有挡住殷落的架势,开口说道:“主上,剩下的让属下来吧,少爷他是属于王爷的。”
殷落猛然看向这人,明明跟在司徒缘身边伺候的,他是见过这个人的,此刻却觉得他十分的陌生。
“你到底是谁?”殷落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危险的气息问道。
那人也不退让,就站在那里,道:“属下唐玉赫,早年就是少爷身边的人,主上,请你出去吧,剩下的由属下来就可以了。”
殷落坚决不会让的,他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人,有怎么会让别人插手,最后和唐玉赫打了起来,最终两个人打的浑身是伤,但还是由着殷落来做,算是送司徒缘最后一程。
后来唐玉赫带走了司徒缘,不知道带去了哪里,沛城的善亲王墓也被人挖开,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什么结果。
回到京城的安煜怎么都忘不掉司徒缘满身鲜血的模样,最后得知司徒缘死的时候他都愣住了,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跑到安榕的面前吼道:“是你,都是你做的,父皇,我是你的儿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借我的手杀了他,你——注定一生孤独。”
安煜一通发泄,最后得来的是安榕的一个耳光,安煜的心就像是被重锤打过一般,钝痛的很,他现在理解为何所有的王爷都远远离开京城,天家无情,真的无情,兄弟相残,父子反目,原来这个皇宫真的就是囚笼,原来阿么恨透了这个皇宫,原来最后送阿么上路的还是自己。
后来安煜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剥夺了皇籍,逐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