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沿着这家店慢慢悠悠的逛到了街尾,祝笑悔依然没有挑到满意的便只好作罢。距离午时并没有很长的时间,于是他决定去几条街外安川有名的酒家去吃饭,于是一行人不一会儿就到了那酒家,刚坐下没多久边君贺便说着自己要如厕而离桌。
说是去如厕,可时间却有些长,半炷香都没有见他回来。这时,沉默无言的祝笑悔启唇。
“季方。”冷冰的语调,边说着边把手搭在茶杯杯缘。
“是,少爷有何吩咐。”季方额头上竟是冒着冷汗。
“不要做一些自作聪明的事。”
还不等季方回答,那茶杯就掷了出去,滚烫的茶水飞溅在他的脸上,而杯底还留在桌上转动。祝笑悔留下这么一句话,甩袖而去,那表情冷漠至极。
找到他并不困难,毕竟同行时走过的就这么几条街道,于是马上便在酒家旁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找到了君贺,君贺正被三五个人围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定睛一看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细长的血痕。这几个彪形大汉见到祝笑悔的到来,马上停下。
“放开。”短短两字却是有无形的魄力。
“是。”整齐的应声。
边君贺看到祝笑悔那一瞬间,终于松懈下来,勉强的撑起了笑容。
“祝兄,你来了啊。”
“退下。”祝笑悔对着那几个人说,那几个人马上离开,谁也不敢问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刚吩咐下来的事少爷却要求他们停止。
“原来是祝兄的手下啊,那一定是误会了。”边君贺左手扶着额头,走到他的面前,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祝笑悔的怀里。
祝笑悔只觉奇怪,手里被放进一个凉凉的东西,一看,是那块月长石。眼前的这个人,是为了回那家店买这块石头才导致自己深陷危险。
“你说这块石头好看,果真价格不菲,但我用白玉扳指跟你换过来了,若你不喜欢佩戴,留着做纪念也很好。”边君贺摸摸自己的脸,感到一阵刺痛,手上粘到些许鲜血。
“谢谢。”祝笑悔看着君贺,如黑曜石的眼睛里,似有似无的繁杂。
“好了,我们回去用膳吧。”君贺倒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伤,毕竟刚刚并没有发生很多的肢体冲突,因为对方的人数实在是多了些,自己也没有过度反抗,只怪刀剑无眼,这脸上的印记是自己不小心蹭到刀上的。
祝笑悔却带他去了酒家旁不远的药铺,他坐在药柜一旁,只听到内屋君贺因烈酒清洗伤口而发出的闷哼。一会儿,君贺出来了,用手压着脸上那一小块粗布。
“我已经替他敷好药了,应该是不会留疤痕的,只是草药早晚要各换一次。”和善的老药师慢慢的交代祝笑悔。
“那就麻烦您了,把这两天的草药都配给我。”祝笑悔对着药师露出了温顺达理的神情。
待老药师去配草药,祝笑悔把君贺拉到一边,把他手上的血用水给冲掉,再从衣襟里拿出一块手绢。
“擦擦吧。”
骨节分明的手把浅色素绢递给自己,君贺抬头看着他,果然眼前这个人身着红衣时最美,数不尽的还有那举手投足的温柔。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君贺笑着低下头,却看上去有些无奈和疲倦,“一直以来。”
祝笑悔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把手绢紧握手心。
“我很能理解祝兄身边的人,一个来路不明、老是寻求帮助的我,怎么能让他们放心呢。”他笑着自嘲,“我在胡说什么啊,这么纤弱的祝兄,才应该是被保护的那一个。但是祝兄,只要你相信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相信我会以德报德,这些我都没有关系。”
这些话,全都像雨点一样砸在祝笑悔的心底,他从来都没有听过任何人说心里话,也未曾对别人说过。
“不好意思哦祝兄,我可能这一下想太多了,你也不用在意,我一会就好了。”边君贺说着这样的话,摆着难堪的笑容。
药师把配好的药拿了过来,祝笑悔给了些碎银,便和君贺一起走了。
再经过季方身边时,祝笑悔正眼都未看过他,哪怕季方的脸上有刚刚被茶水烫红的印记。他们一起坐下来,沉默的用膳。君贺夹了一筷子鱼rou,刚想送到祝笑悔碗里,却在碗边回旋了一下,从而转向自己碗的方向,安安静静的低着头扒自己碗里的饭。
“少爷,药伯…”季方耸头而立。
“换人。”祝笑悔不假思索的打断他说话。
季方牙关一咬,退了下去,另一个候在旁边的人脸色惨白的上前一步。
“少爷,今日先来了些药伯安排的手下,而药伯明日便到,小的已经安排好住处,不过…”那个人看向边君贺。
“君兄,你的意思呢。”祝笑悔马上望向他,神情似乎缓和了许多。
“我…?”他茫然的放下筷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还要在安川呆几天,你跟我一起吗。”
那眼神好似会迷惑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