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祝笑悔似是小憩够了,才缓缓睁眼,对上那一双明眸。
“那我先走了。”
在君贺晃神之际,祝笑悔起身离开,而空气中却还残留着些他的气息。
“我在瞎想什么呢。”边君贺对自己低语,不过,方才这气氛,的确让他有些留恋。他静看祝笑悔离去的方向,嘴角不自觉上扬。
一直让祝笑悔萦绕于心的,是方才看到他摆在桌上的医书,还有他认真的注解,原本想要劝他不要学医的话,硬生生咽下去。医者仁心,但这样的人,却总没有什么好下场。罢了,随他去吧,自己今日也是疲乏了,还是早早去歇息吧。
阳光和煦,空气清新,边君贺睡前总想着第二天要早起看书,内心仿佛得到暗示,次日便真的随着温暖的太阳而晨起了,换上一件青衫,便是像极了初读学子。出门便去问药伯祝笑悔在不在,果然,又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不过,他也顾不得多想,医书在手,他能花费不少时间在上面。手持书卷,边看边念,药伯也会伴在一旁,为他解开他不懂的地方。
药伯为他安排了妥当的作息时间,早膳后领他去客栈不远处的亭子里,借着自然而明亮的阳光而读书。一方圆石桌,他们各坐一边,药伯神色温然,为他磨墨,抑或把点心碟放在他左右。边君贺看得认真,但久了也会觉得有些枯燥,两人时不时闲扯,说起欢快的事情,边君贺便是眯着眼笑了起来,而药伯则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印证了祝笑悔说的那句话,药伯是家中长者,有这样一个长者伴着自己,边君贺总要在心里感激祝笑悔很多次。他让自己遇到他,接近他,再者又让自己识得药伯,认识了祝笑悔以后,自己的身边却是没有少过人陪伴。
中午药伯带他去附近安川风味的小店用膳,虽然店内装潢都不繁华,但也算是典雅别致,简单舒适,而店内的美食,有些比酒楼里的还要美味正宗,边君贺连连称赞,只称药伯又让自己大饱口福。但每次吃到嘴边时,总想着桌上少了一人,免不了心里一番落寞,想到每次祝笑悔回来都已是傍晚,就算给他带一份回去他也是吃不下的。
午后便是药伯催促他先回客栈小憩,到午间的闷热散去再叫他起来看书,边君贺也听话,乖乖的爬到床榻上休息,若天气闷热,药伯会拿着一把山水画团扇嘱咐下人到他床前执扇扇风。细心如药伯,祝笑悔不在,他待君贺却没有半分的差池。
一天天循环往复,让君贺记住的却不是整天看书的疲乏,而是睡前他到祝笑悔房内陪着他的那一小会儿,尽管很多时候他们都只是静静的没说话,但边君贺却觉得那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随意一算,他与祝笑悔竟是三天都没有同桌用膳了,灵光一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药伯,我今天不看书了,我要早点准备迎接祝兄。”说着便放下手中的书,不似平时药伯唤了好几声还魂不守舍。
“少爷每日傍晚才回,君公子找他有什么事,不必现在就急着准备。”
“不不不,药伯,”他喜形于色,“祝兄是在戚府对吧,戚府是不是接近安川河?”
药伯觉着疑惑,但还是回答。
“君公子说的没错,不过…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咳咳,”边君贺清嗓,“是这样的,花灯节那天,我路过一家面馆,那里的阳春面可好吃了!想必祝兄也没有吃过这些东西,那我就去带祝兄尝尝。”
药伯略一思索。
“君公子可是说的安川河附近的一家小铺的阳春面?”
“药伯,你怎么知道的,你和祝兄去吃过吗?”听到药伯对这家面馆有些了解,君贺却是心里一阵失望,还想要给祝兄一个惊喜呢。
药伯却摇摇头。
“我听人说那家面馆平时客人甚多,若你想和少爷一起去的话,我可以跟老板说要他预留…”
“不用了,药伯,不用预留,明日我早早去那里,给祝兄,占个好位置。”最后五个字可是一字一字念出来的,足以体现边君贺的欣喜。
药伯见他心情如此愉悦,也就没有说什么,也被他的好心情感染。
两人收拾好桌上的笔墨纸砚,便下楼去了,而祝笑悔,果然又是在傍晚时分才到,却瞥见边君贺在前庭里正中显眼的大桌前喝茶,看到他后,朝他挥了挥手,他略一停顿,向那边走去。
刚落座,边君贺马上又是倒茶,又是给他递点心,他摆手示意不用那甜腻的小点。接过茶,望见君贺那欣喜的表情,有些茫然,开口问。
“君兄今日兴致高昂,可是有什么好事?”
“祝兄今日也累坏了吧,明日午时可有半分空闲?”君贺小心翼翼的问他。
见他神色自然,微微启唇。
“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有的。”
边君贺听到这回答,内心欢喜。
“那明日,同我用午膳可好?”说着便露出了笑容。
“好啊。”祝笑悔没有一丝的犹豫,待他问后马上回答。
“好,到时我要药伯去戚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