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个惊世传言的制造者正在客栈房内替他们救来的男子清理伤口。说错,只有凤暖在清理,凤冉因为不忍看那样的伤口而背过身躺在床内侧。
被打成这样意识还能维持着清醒,被他们蒙着双眼带到这里后也没有恐惧。凤暖对床上的男人产生了一丝敬佩,上药的动作也轻柔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凤冉能清楚地感受的到对方身体因忍着巨大的疼痛而不停颤动。转过身找了根没有受伤的手指轻轻握住,看着他满是肿胀青紫瘀血完全看不出全貌的脸。“很痛吧,忍忍哦~上完药就不痛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气若游丝又暗哑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嘴里伴随着血丝一起溢出,血丝流过嘴角淌入浓密的胡子里又顺着胡子低落在枕上。嘴边的伤让他张口都困难,可他还是想用说话来让自己分心减少疼痛感。“没什么要问我的么?”
用丝帕擦掉他嘴角流下的血丝,“别说话了。”
“你们两个就不怕救到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么……还是你们真是鬼所以不怕死……怕吓到我才蒙住我的眼睛……呵呵!”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看到我的样子。”凤冉带着歉意的握紧了他的手指。
“被我猜对了,还真是鬼啊……这世上原来真的有鬼怪存在……还有体温呢,不是说鬼都是冰冷的么……咳咳……有什么好奇怪的呢……我都能在这里……有什么事是不能发生的……就算是鬼你们也是好鬼……”艰难的说着话,凤冉也艰难的辨认着他还糊不清的话。鬼就鬼吧!那就不用找借口解释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她了,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吧。
“我叫萧暮雨,今年应该有三十一岁了,五年前我好友的妹妹把我送到这里……哦,我好友名叫易海轩,他妹妹叫易海莎。有人在路边捡到昏迷中的我,把我卖给了当地的一户地主当长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地主总是看我的脸不顺眼,处处刁难责罚我。忍无可忍的我在一年后找到机会逃了出来漫无目的的漂泊。那期间不曾间断的听闻凤城的传说,传说凤城不受朝廷管辖、传说凤城是王国最繁华的城池、传说凤城不论男女不论地位只要有才能的都会受到重用。我向往那样城池,跟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很相似。到凤城去成了我唯一的动力,我没钱只能一路靠做零工换点食物跟衣服。等我到这凤城已是一年后的事了,与我一年间所幻想的一样我被一家布行的老板看中,两个月时间就提拔我为店铺的掌柜。过上了安生的日子的我以为这一生就要这样度过。直到一年前因为伙计受伤而代他去春来院送货的我意外的遇到了好友的妹妹易海莎,震惊之余我忽然想到既然她能把我送来这里一定有办法把我送回去,还有既然我跟她都在那是否表示易海轩也来到了这里。可她并不高兴见到我,对我冷嘲热讽的更别说帮我了,我试图劝说她,却被她定为拒绝往来户请出了春来院。而后我不停地打探易海轩的下落,却至今未果。偶尔还会去春来院偷偷看她过的如何,她过的并不好。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那种地步她还是不肯放弃,无谓的追求着不属于她的东西。有几次被她发现,但她也没说什么,我以为她可能有点想通了,所以决定今天再去游说看看。结果她居然叫嚷着说我要绑走她,然后我就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样子了。”说完了长长一段话,萧暮雨已经疲惫不堪。凤暖也上完了药最后一次检查有没他还未发现的伤口,见凤冉已经昏昏欲睡还死撑着,替她盖上被子,“主子睡吧,我在这守着,明早叫你。”而后看了眼萧暮雨,“你也早点休息吧。”每个人都有自己过去,或愉快、或悲伤,为人所知的、不为人所知的,或许萧暮雨是不幸的,但比他更不幸的大有人在。他只是萧暮雨世界里的过客,作为旁观者他无权对他的过去妄加评论也体会不到他所经历的劫难与苦楚。
“还是谢谢你们听我吐苦水。”没有应他,凤暖也替他盖好被吹了烛火。
“那个姐姐好坏,要是让我遇到她肯定要她像小木鱼道歉。”凤冉在被窝里动了下,不知是对萧暮雨说的还是在说梦话。
虽看不到身边的她,萧暮雨还是能感觉出那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娃娃,那人叫她主子,即使是鬼也是身份高贵的小鬼吧。
回想起自己五年来的经历,萧暮雨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在原来的世界自己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一生顺遂的他认为一味的追求金钱利益的商人简直是俗不可耐,所以他抛下企业的继承权选择造型设计追求着美的极限。来到这个世界后伴随着他二十六年的观念瞬间变的可笑,什么规矩,什么美感那些虚无的东西怎比的上填饱肚子来的实际。活在这世上就要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生存下去,这项认知打击了他不小的一段时间,之后他振作了起来,也是那时起他开始蓄胡来表明抛弃过去一切观点的决心。放弃对无形的东西的执着,追求实质性的东西,衣着只要干净整洁就好。
如果能回去他一定改行跟着父亲从商,自己还回得去么?唯一有可能把他弄回去的易海莎与以前一样疯狂,已经没指望了吧。在也见不到父亲和弟弟了不知道他们得知他失踪后会有什么反应呢,希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