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一向不去注意时节的变化,当走出庭院,看到路边渐红的枫叶时,纪年才在巷口吹来的凉风下打了个冷颤。原来已经是秋天。。。
还记得那时自己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之下,带着微甜的心思给那人制作的一本各种颜色及品种的枫叶标本。现在纪年已经记不起那时的情感,但那种明显寓意着衰败的礼物,到底是要盲目到什么境界,才能不顾一切的选择它呢?
明明就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吧?为什么那时的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呢?
那个孩子,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用一种似乎是怀念的眼神看着那棵快要红艳起来的的枫树,嘴角带着轻微的弧度,不知是不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物。
在之前,自己完全是秉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态度在面对这个孩子,没有想到,在接触之后却发现,他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家伙。
也许别人不清楚,但是一开始就在暗处保护眼前的少年的自己,早就发现了一些暗地里的动作。可保护就只是保护而已,别的什么事,瞒着别人,不是会更好玩一些吗。。
也许真的是太过无聊,在各方势力的倾轧之下,还能发展起来的少年,相对于其他的各方妖魔鬼怪,让他产生了一丝丝的兴趣。
虽然目前还不足以让人重视,但在他们的重重“围困”之下,还能做些什么。这本身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
眼前的孩子,总是在他想象不到的时候给他惊喜。
那副明显是有什么的表情总会在不经意间浮现,那么,作为差不多是认识他最久,知道他最深的自己,是不是可以猜测点什么呢?
明明就是那么无趣的生活,明明就是长在“深闺”,那些惊天的手法与奇异的思想,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学到的呢?
明明就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也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少年,到底为什么会有那种沧桑的眼神?那种常人不及的忍耐力,那种缺乏野心的运筹帷幄,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江湖庙宇,果然是那家人所独有的气质。
明明天下唾手可得,却不想要的做法,估计也只有那家人才会有。
最让他在意的是,在很多地方,眼前的这个孩子与那个喜欢招摇撞骗的神棍,颇有些相似。
他之所以没有往怪力乱神方面想,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如果一个人很奇怪,那大家都会觉得这个人很奇怪,但是如果大家都一样,那个不奇怪的人反而会成为“另类”。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样。
纪年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笑意。
这个大叔,其实是很有趣的一个人。
纪年记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那是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听到自己哭声的男子。
那么,他口中的那位“少爷”也许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喽?
纪年对这个“大叔”有些好奇。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看到新奇的玩意,纪年偶尔会停下脚步,问一下价格、作用之类的就在摊主以为可以大赚一笔的眼神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慢悠悠的逛了大约半个时辰,纪年步入一家酒楼。
现在是巳时,吃早餐对古时候的人来说有点晚,吃午餐又太早,所以店里并没有什么客人。
纪年走进去,径直上了二楼。在门口柜台后算账的掌柜还没有来得及招呼,跟在那小孩身后的男子便拿出一颗银裸子放在柜台上,阻止了掌柜的脚步。
“上些Jing致易消化的茶点,来一壶贡菊。”男人边走边吩咐,不紧不慢的语速,淡然自若。
掌柜下意识的拨弄着算盘,老练的手感让他发现手中的银裸子正好可以付清,不多不少。
本以为看两人Jing致的穿着,至少会给一点赏钱,没想到眼前的公子并不像那些富家公子一样,倒是务实的很。
一楼大堂桌椅明显没有二楼Jing致,连餐具都分了三六九等。
男人一上楼,就看到纪年挑了临街的窗户边的桌子,站在椅子上,双手扶着窗棂,伸出脑袋去看远处的风景。
那副模样颇有些可爱。
很少看到他有这样的兴致。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有时候他都会有种对方知道自己存在的错觉。
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总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年龄,与那几个奇怪的男人很相似。
视线模糊的远处是向天际延伸的地平线,帝国繁华由此可见一斑。
那个很有可能是“同乡”的国师,也许会知道那个山洞的秘密。
在战争中生存下来的人,一般都会有一定的运气和能力,那么,这场战争的起源就很让人值得深思了。
优胜劣汰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而那个人,只是让这个法则加快了进度,延伸了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