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赦景天从楚燕归身后探出头,发现了前方樱树下站着的的老者,写满了一脸的意外与不解,便出声向老者喊道。
老者闻声转过身来,只见他鹤发童颜,长须飘飘,面带笑容。他先是和蔼的看了一眼赦景天,随后目光停留在了楚燕归的面上,闪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楚澜与你是何关系?”老者虽然开口对楚燕归发出了疑问,却是一脸了然的表情。
“是外公。晚辈名为楚燕归。”楚燕归走到老者面前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
“燕归,燕归……楚燕……归来……”老者先是低头轻声念着,随后又抬起头看向楚燕归问道:“你娘亲人在何处?”
“她过世……已有半年了。”
“……是么。”
老者捋了捋长须,目光从楚燕归面上移开,飘向了远处,惋惜的叹了口气,又将目光慢慢地移回到了楚燕归身上。
“爷爷,您怎么会在这里?爷爷与燕归的外公是旧识吗?”赦景天急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他很奇怪为何自家爷爷竟会在楚燕归家的院子里出现,也正问出了楚燕归此刻想知道的问题。
看了看赦景天,又看了看也是一脸疑惑的楚燕归,老者慢慢地开口说道:“老夫与楚澜昔日曾是生死之交。”
“这么说来,这二十年中一直照看着楚府的便是老先生了?”
“嗯,正是老夫。这二十年老夫一直以为楚府不会再有人踏入了……没想到……如今楚澜在天之灵也应欣慰了。”
“老先生不如进屋坐会儿,喝杯茶,然后我们再慢慢说如何?”
“也好。”
于是三人进了楚燕归屋里,楚燕归先是给赦老先生与赦景天倒了茶,又到隔壁搬来一张椅,自己也在傍边坐了下来。
“孩子,这些年,你与你娘亲都在何处?”赦老先生喝了口茶,慈祥的看着楚燕归问道。
“我与娘亲这些年都在兰芷国,我便是到了那边才出生的。”
“兰芷?怎么会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赦老先生很诧异的问道。
“娘亲是被当时出使翯羽的兰芷前太子劫走的。至于为何会被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劫走,娘亲直至临终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时她刚到九歌才两个多月,只想出府随便走走,被人迷昏了劫走时,还以为是外公的仇家找上门了。直到被带进了兰芷皇宫太子殿里,才知道已经远了家国,而武功也在路上昏迷之时被废了。
只是没想到,刚进了太子殿的第二日,太子便被他的兄弟们谋害而死了。娘亲当时在慌乱之中找了件宫女的服饰换上,才躲过了那一劫,却也被当成了宫女留在了兰芷皇宫。
直到我出生后,娘亲虽然好多次也想离开,无奈我还太小,她又失了武功,身无分文,担心流浪在外会养不活我,便一直留在了兰芷皇宫。
好不容易等到我长大了些,娘亲却已是重病缠身好几年,无法再长途奔波,直到去年十月底便去了。
我是去年十一月从兰芷出来,四月底时才到了翯羽边境,便也是在那时路上遇见了景天。
娘亲的骨灰已被我带回来,安葬在了桃花山。”
赦老先生听完后,注视着手中的茶杯,久久不语。
“唉……世事预料,没想到燕姬那孩子竟会被他们找到带走,更没想到当年之事兰芷也曾参与。难怪我从麓丹回来后,又寻遍了整个翯羽都寻不着她的踪迹。当初很多事她根本是不知道的,也不该被牵连进去……可你们母子到底还是被那些旧事给连累了。唉……孩子,你这些年流落异乡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无妨,如今我已回来了。”
所谓人离乡贱,三天两头被欺负也不足为奇。但楚燕归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从来也不曾为此自轻自贱。他的生活很简单,每日读书习武,有时帮娘亲干活,会偶尔因少年心奇而偷偷溜出宫去玩,但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回去。听娘亲的话尽量躲开皇宫里的人,不要引人注目。
楚燕姬是个相当聪慧的女子,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自己虽然因为年轻,武功还未来得及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半途被废了,但看过非常多的书,脑子里记着无数套武功心法与招式。她隐隐知道自己或许活不到回家的那一天,所以拼命的将一切教给了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离开之后,他也能好好的活下去,并回到家乡。虽然不明不白的被迫流落异乡,楚燕姬却从未在自己的孩子面前自怜自艾过,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保护好孩子,跟他讲了许多家乡的故事,讲一切美好的事情,教小小的他如何躲开是非,教他如何在被欺负时不要被恨意蒙蔽而做出某些不自量力的抵抗……
“爷爷,您说的那些旧事是什么事?难道江湖之事也与朝廷有所关联?”赦景天现在才发觉,原来他对自家爷爷的了解也远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多。
“事关家国安危,有些事老夫亦是不能轻易言论。不过,你们莫不是以为我翯羽屹立不倒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