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师夫人感觉在府里内忧外患。
原本只是看着小卢这个下人不顺眼,随时欺负消消气也就罢了,下人嘛,怎么能和这位正牌夫人比呢。但另外两个人就不一样了。那易戈成天躺在床上吆喝着痛,下人们都很紧张,生怕新来的少主子有什么闪失,赶紧通报老爷。而每当师老爷火速赶往房间,只看见干儿子躺在床上艰难的要起身,不时发出吃痛的低吼。
心疼地就问:“戈儿,怎么了?”
“爹爹,孩儿想下床。”连翘每次都要强调爹爹两个字,每喊一次师老爷心里就暖一次,渐渐的真的要把连翘当作自己的儿子。
“别呀,身子不好就要在床上躺着。硬是起身要作甚?”师老爷脸上心疼的表情日渐加剧。
“孩儿这些天仗着身子不舒服便一直躺在床上,没去给爹爹请安已经够不孝了,就寻思着要赶紧练功习武,好尽早报效国家,让爹爹以孩儿为荣。”连翘额头上不断滚落豆大的汗珠,看的师老爷心慌,立马下令看好少主子,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随后关爱道:“孩子乖,爹知道你刚阿正直,但身子养好了才是基本。”
“爹爹……”连翘眼角泛红。
“乖孩子,爹有空会时常来看你的。”
眼看着师老爷一日比一日更把那易戈当亲生儿子,师夫人此时只恨不得能返老还童,瞬间从肚子里蹦达个武艺双全的儿子来,不是儿子,女儿也好。看看那易风,自从搬进府里,成天到晚在老爷看得见的地方晃荡,不是练功就是背书。老爷在房里批多久的文书,那易风就在外面站多久的时间,一直待到老爷忍不住走出去关心。
“风儿,有空多陪陪你兄长,一直在这儿作甚?”
“回师老爷,风儿也想多陪着兄长一步也不离开。可是,”两眼炯炯有神专注地望向远方,“可是风儿身为女儿身,已经无法为国效劳。但风儿愿意强健体魄,增强修养,以求得老爷和兄长不在府里的时候,能保护全府大大小小,尤其是夫人。以求报恩。”
“夫人?”师老爷现在听见夫人就不乐意,看见了更是满肚子火,当初要接易戈进府,夫人就怨辞颇多。易风借助的事情更是百般阻挠,真的是小肚鸡肠。
“老爷,夫人看不惯我们易氏兄妹,那是人之常情。夫人原本就喜爱易天兄长,可惜兄长命不能长,夫人正是伤心之时,风儿还要来趟浑水。能容忍风儿在这里白吃白住,风儿已经感激不尽,望老爷别再冷落夫人了,我们兄妹也好讨个心安。”说着两眼含泪。
师老爷一听心下一颤,这易戈易风,一兄一妹,无一不是善良知礼的好孩子,简直恨不得把易风都过继来,可易风又是易家仅剩的女儿,这么做未必残忍,只好叹气。眼中带着赞叹,摸着易风的头,不断说:“好!好!”
师夫人想到这里就气,这易戈易风一搭一唱,摆明着要削弱自己在家的地位。不行,绝不能让他们白白占了这便宜。于是派人喊来冠岩,“你的计划安排的怎么样了?”
“属下已尽数安排妥当,夫人只管吩咐。”
“明晚动手,兄妹二人,一个都留不得!”
“这……夫人,属下恳请夫人留易风一命!”冠岩跪倒在地。
“哼,你倒是贪心。当初和我谈了条件,我也知道你是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话就别让我说两遍!”师夫人甩甩袖子傲气地走开。
留下冠岩嘴角一抹微笑。
当晚。师府。
“老爷!你还要将那易风在府里留多久?!”师夫人使出百般招数,撒娇却不能像样,只感觉那撒泼女人在市场吵架。
“本将军爱留什么人在府里,要留多久,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女人插嘴!”那兄妹二人都是难得可造之材,为何夫人要紧紧咬着他们不放。
“他们只会对你假献殷勤,你却全盘接受。老爷!你难道不懂得要防着点外人么!”师夫人气急败坏。
“你这女人!不知好歹!人家兄妹二人无一不替你说好话,求人情,你却在此咄咄逼人!也罢,休得再提!”师老爷怒气横生,一拍桌子,房顶都震三震。
师夫人心下一惊,却又笑,你这老头子只知道帮着外人说话,年轻时的恩爱不知抛到九霄云后。你无情,我却不会无义,这两个贼人,绝对活不过今晚!
连翘房内。
“如慕,我们赶紧走吧。易兄弟可要好好休息了,不是你说的么?”白奂仑拖着直到深夜还赖在房里的伏如慕走到门口。
“谢谢了,奂仑兄。”连翘的脸依然苍白无力,对着白奂仑惨然一笑。
“易兄弟好好歇息。告辞。”白奂仑出了房间。
等待。
无尽的等待。
连翘等的很不耐烦,冠岩明明说今晚动手,怎么速度这么慢!
终于窗被人轻轻推开,一道黑影闪进屋内。
蹑手蹑脚靠进床边,冰冷的刀锋透着白晃晃的月光,颇为渗人。眼看一刀就要刺下,床上的人必定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