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各种各样的限制吧,其实人在活着的时候,有很多事情是很难想明白。可是人死以后呢,虽然有些明白了,可是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参与了。
所以现在我有些无奈的看着我的宝贝一个人守着我的尸体,扔下一句暂不举行葬礼的指示后,再没吭一声,我终于叹气了,我似乎做错了。可是这孩子现在的做法也不对啊,没有及时封锁我去世的消息,却不向任何人解释我的死因,不公开我的遗嘱,大家怎能允许你这样任性的。现在的你还远远没有力排众议的能力,何况关于我的后事,就算你压下了内部的纷争,也还有一个你搞不定的“外人”呢。
“少爷,张老板,许老板,郑先生和司徒少爷现在一楼大厅,要求见您。”管家说完后半响没人回复,皱了皱眉头想开口询问,终于叹了口气,收起严肃的语气缓缓道:“小哲,先生已经去了啊,你就答应了先生,完成他的遗愿吧。”终究是我的老管家啊,比起这傻小子来冷静多了。
“让他们明天再过来。”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这句话说的让我不知道该喜该忧,比起这将近二十个小时的不言不语应该算是好事,只是,呵呵,徒劳而已,那几个人见不到你,见不到你执行我的遗嘱肯定是不会走的。我又重重叹了口气,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刚刚死去时,我就像是变成了一个隐形人,看得到,听得到,甚至能感受到阳光照射的温度,可是跟随着尸体走进屋里后我拂上宝贝的脸时已近没有任何感觉了,到现在视线越来越模糊的同时,听力却以更快的速度下降,我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即便是宝贝的声音也没那么清楚了,我要消失了么?能不能快些宝贝,让我知道你会怎样处理眼前的麻烦,让我看到你在失去我之后顺利蝶变,让我安心好么。我自私了这一回,算计了你一回,可终究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幸福才愿意用我的生命为那些恩怨换一个结局。
管家走后,小哲将门反锁脱了鞋在我旁边躺下,枕着我的肩膀,伸过手来环住我的腰。我仿佛看见小时候的他:赖在我床上撒娇,磨着人说话讲故事就是不愿意睡觉,那时候很忙陪他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对他总是有些愧疚,也就不愿意让他失望常常是故事讲到最后他早已缩进我怀里强忍着不睡还让人继续说话不能停。大概也就这么个姿势吧,只是那时候他还小,贴过来得时候就像粘在身上的虫子,现在却是一个大人了,感觉也变了。
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却已经晚了呀。这孩子没有我认为的那么任性,他也只在我面前任性了这一回而已。他只是单纯地以为只要他一直坚持,我一定会妥协一定会答应他而已,一如我十几年来的纵容与宠爱。是我让他养成了这般有恃无恐的性子,却又在他最渴望我支持的时候,狠心的收回了所有的爱。这孩子,不会恨我吧?不,不会,我在他身上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除了这件事以外他几乎完美,他知道如何拉住幸福的手。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心底叹了又叹,果然管家没能说服大家离开啊。哦,千秋也来了,宝贝呀,我看看宝贝又看看门口一脸忧虑的千秋,却有了一种不好地预感。
“哲,叔叔他——”司徒最先开口,可能是看见这孩子抱着我的尸体睡着,有点不敢置信吧。“嘘,明天,明天再来好吗,让我再待会。”宝贝没有睁开眼,转转头我却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人很快乐的事,又让我心疼不已。千秋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这个时候,宝贝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而公司却需要在公布我过世的消息的同时拿出相应的对策,来稳定股价人心,几个朋友伙伴那里则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我一直身体健康,公司里应对不当整个云氏怕要伤筋动骨,我想大家会以公司为重,而宝贝,恐怕一时还不能接受我自杀的事实和——理由。
“那么,我们先发讣告准备葬礼。”郑宇生的声音如我所料的响起,说完不再注视我的尸体,抬手示意大家出去。“不必举行葬礼。”宝贝连眼都没睁,不容反抗地回了老郑一句。半响无语,谁都没有打破寂静,我有些着急了,若是没有人能站出来劝解肯定会出事的。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用心经营,我并不担心集团内部有谁趁机摸鱼,况且小哲宝贝是我的“唯一继承人”,公司里掌权的几个人无一不是我Jing心挑选心向我家宝贝的。而是“那个人”,我猜不到他是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帮小哲一把,还是会落井下石毁掉“云氏”,毕竟云氏企业一直姓云而不是随我姓贺,而小哲虽是我的爱子却一样姓云。说到底即使认识三十年了,我依然猜不透他的心思。如果他真有这想法,那么我生前的布置再怎么完美,宝贝行错半步,都极有可能一败涂地,可他现在根本就是完全不配合我的计划。
“喂,那个——”
谁?我转头,居然发现有个陌生人,一个很清晰的人,与她相比屋里其他人都像是被虚化的背景,只有她有着清晰地身形轮廓以及清晰地声音,她不是人,意识到她不是人,所以也就不惊讶屋内众人对她的出现没有半点反应。来人是个少女,娃娃脸,齐耳短发,身着正装,同类?鬼差?我下意识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