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手心里的那只花神,所谓智慧,似乎也没有智慧到哪里去!刚刚被他趴着的那朵花,花瓣上根本就没有眼泪,本想给他挪个地方,让他好好完成一下自己的使命,他居然趴在我手心里睡了!我甩甩手直接把他甩出去两米远,他振翅浮在半空中看着我,似是有些委屈,最终又爬回了原来那朵花的花蕊里睡去了!竟是已经认准了这朵花,也不看看其他需要你的花!难道你不打算积累功德赶在你主人死之前修行得道么,虽然希望渺茫的可以不计,但总要试一试,否则只能在奈何桥上灰飞烟灭啊。不争气,太不争气了。
我心里一边责备这那不争气的小花神,一边又觉得有些疲惫,得道,得道之后又能如何呢?幸福吗?曾听一个小和尚用向往的口吻说,死后如果来到药师佛地佛土,药师佛能拔出人的所有烦恼、痛苦、执着;如果来到阿弥陀佛的净土,阿弥陀佛能让人总感到极乐,不再感到痛苦。我笑了笑说,他们不会是烧坏了人的神经吧?那样人不就成傀儡了么,只会笑不会哭的傀儡!所谓净土?呵呵,人的欲望总是大于能力的,不管这人看上去多么成功,多么幸运,他都是会有着数不清的遗憾悲哀烦恼痛苦。和尚再怎么清心寡欲,也是不可能只感到快乐不感到痛苦的。
只是痛苦是非躲不可的情绪吗?幸福是非追求不可的东西吗?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味放得真谛。我笑笑转身向忘川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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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冲动之后,过了两百年,我越来越想不通流光为什么要骗我,更加想不通的是,我为什么最后会跳进忘川河里“自杀”,还有一点想不通的,那个小女孩让我在原地等她,我跟流光聊了会儿天聊忘了,但她后来为什么也没来找我呢。
我躺在沙发里,拿了本书蒙在头上假寐。
“想什么呢?又半天不说话。”无奈的,却又带着些安慰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拿起书,睁开眼睛,毫无意外的看见夏荫那张两百多年来毫无变化的脸,如无意外,今后除了他,我很难再看见第二个人了。当初鬼使神差地投身忘川河,原以为会如流光说的那般灰飞烟灭,结果才刚刚感到一股冰寒就没了动静,睁开眼时就看见了同样地一片花海,以及这个叫做夏荫的男子。后来才知道,这是地球上九大空间之中另一个空间的黄泉之地,夏荫在这里担任着与流光相同的职责,是这里的黄泉之主。
“没什么。”我闭上眼继续假寐。关于我想不通的这些问题我都有问过他,他说像我这种状况已经是不死之魂,地府已经除名,投胎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可以找个什么大神拜个师,去天榜上挂个号,也能混个神仙来当当了,各界都还是愿意收我这样一个便宜徒弟的。所以流光看见我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将我纳入黄泉之内,在忘川河上布置一个结界骗我跳下来只是想试试我对黄泉花的感情,我若不跳那也就算了她应该也不会在强留。
可我总觉得这些解释不够合理,比如流光给我讲故事时的语气悲伤﹑哀怨﹑绝望﹑愤愤不平,一点都不像是故意博取人的同情让人跳进忘川河,倒像是一个人对命运或者说是对掌权者的控诉,让人听完后悲切不平多于同情。又比如,那个一直没有找回来的小女孩,是干什么的?夏荫猜测说,那人可能是地府使者,要办的手续是去地府给我除名,可是一来地府的人根本进不来黄泉,起码这个空间里除了我和夏荫之外还没有任何人进来过黄泉。二来,她明明让我等她,可是我在黄泉待了起码又二十四个小时,她一直没有找回来,总不能又是有事耽搁了吧?
“没事的话,走,跟我去指挥蓝蝶结阵。”夏荫似乎很看不惯我这种“懒惰”的行为。
“不去,你是黄泉之主,我又不是。”我十分不满夏荫这种抓壮丁的行为,说好听些夏荫给了我一个黄泉副君的职位,说白了就是他的助手,可是整个黄泉界也就只有我跟他两个人而已分个什么职位?所以说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做白工?
“就当实习。”夏荫游说道。
“——”我眯了眯眼,不为所动。
“好吧,你想要什么。”夏荫妥协。
“————”我干脆闭上眼,依旧不为所动。
起初刚到这里的时候,夏荫以教我法术、阵法为理由让我做了一段时间的白工,后来又以满足我各种各样的条件为代价让我做苦力,可是现在,我在黄泉住着我曾经的别墅,开着我曾经的跑车,屋里现代化设施应有尽有,我连成套的医疗用品,美丽的广场,漂亮的喷泉……这些都有了,我还能要什么?可惜这里除了我跟他之外,别说人了,连只宠物狗都没有。
我至今还记得,我说要个人,他说奈何桥上空飘过的花瓣里面装着的就是死去的人的灵魂;我说我要活的,他说活人只要进来了就变成那样的了,像我这样的要在未得道的前提下悟道,万年难求;我抽抽嘴角说要只宠物狗行不行,他犹豫了一下问尸体行不行,可以保证不会腐烂……
“给我的电脑牵一条正常的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