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门,子期、景兰正在门边。
我摸摸脸,加快脚步离开,他们的事我一点也也不想知道,也最好一点也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回到王府,迟疑的走回后院。
满目萧瑟,枯黄的落叶沾染了满地,院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越儿。”依旧温柔得声音,却带着无奈、沧桑。
我垂下眉,不敢看她,“娘……”
她走过来,抚上我的脸,我一吃痛,躲开她的手。
“进屋去上药吧。”她收回手,固执的转过身。
我无奈的松开紧握的手,她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明明不止一次告诫我不要惹是生非,知得进退,就如她,只是低微的侧室,能做的就只有安分守己。
不管出于什么,逾了矩就是错。
玉明看着我,叹道,“王爷刚刚让人过来传话,少爷也该……好好思量了。”
思量……说穿了不过是反省。
确实,我是该好好反省,反省到底要怎么回去,一切的是由又是从何而起,哪里才会是结束。
繁花似锦,落地无声,我做不到无声无息、无怨无念,能做的、想做的只想让自己来决定,被迫改变、磨平、泯灭的,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
窗外,细雨声声如击竹罄。
科举后,一切恢复如前,先生依旧讲解着诗书礼仪、词笔歌赋。
阁恢复得如同往常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
我叹气,不管什么只要不看、不问、不闻、也不出手,就不会有事。
路上的青石子被洗的纤尘不染,枫叶似火。
“站住。”
停下脚步,我抬眸,宫女‘卑躬屈膝’的撑着伞,伞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气势凌人的指着我,鹅蛋脸,水杏眼,削薄肩膀。
“见到本公主,你怎么不行礼。”
年龄不大,得瑟的却像我高中时期的那个变态班主任,每次开班会都会批评那些看见她不打招呼的人。
行了个差不多的礼,我道,“公主好。”
“你……”她起秀气的眉,不可置信的嘲道,“你真的把脑袋摔坏啦。”
我无语,同样的话竟然听到两次。
貌似面前又是一个认得‘我’的人。
“你做什么伤了我哥哥。”
哥哥?子炎!靠!真是有其哥必有其妹,我说怎么一个德行呢。
她气势汹汹的瞪着我,“问你话,没听见么?”
我无奈的笑笑,忍不住脱口而出,“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你……”她气不过偏开头,恶狠狠的盯着一处。
路尽隠香,子渲挟着青白色的竹骨伞走过,风光灼华过桃夭。
强迫自己回转眼眸,我深深的、不知所谓的,叹了口气。
“那天他也去了?”
我点点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他也配。”收回目光,她冷哼道,“真想不通,父皇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不过是前朝生的下贱货。”
前朝……前朝余孽……
她抬眸看着我,眨着大眼,“你也一样,凭你也敢动我哥哥。”
这小丫头的嘴还真毒,损人、刻薄,还义正言辞,人不大说的话比刀子还尖。
我撇开头,深呼吸,轻吐出,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宗旨,实在不想跟她争什么。
“你怎么又不说话了?小心我告诉皇叔。”
一语中的,语塞,我找不到一句话来回驳,她要是去告状,还真不能怎么样。
她笑,“你怕啦。”
握紧了手中的伞,我极力保持风度。
风过,发丝拂的脸又痛又痒,时刻提醒着不堪的事实。
“李清越。”
一声大喝,惊得手中的伞差点被我折断。
子炎愤愤的走过来,“你在这做什么?”
用力扯开友好的笑,我道,“是公主有话要说。”不然你求我,我也不会呆在这。
子炎侧过身,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怎么到这来了?母妃知道么?”
她摇摇头,嘟着嘴道,“哥哥都好久不来看紫罗了,我天天一个人,好无趣。”
这个更强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这腔调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子炎笑,眉目温柔,“近来哥哥不是没空么!”
“是因为他么?”紫罗气鼓鼓的抬起小手指着我。
我嗅嗅鼻子,识相的偏过头。
子炎蹙眉,“好了,我明个去找你……”
紫罗不满道,“你干嘛不高兴,还想赶我走。”
子炎道,“天凉又下着雨,母妃该急了。”
“啊?我都忘了。”紫罗急道,“母妃肯定会骂我。”
“再不回去她就该罚你了。”
“那我走了,明天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