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坐了多久,小贩早就散了,零零散散的摊位前风一过,带着难闻的气味。
想站起来,却发现腿早已麻了,只好扶着墙慢慢走。
嘴角又开始隐隐作痛,想到那一巴掌,心中又是一阵烦闷。
这种气还从来没受过。
他是皇子……怕也是一样……
王府的门口的灯笼早就高高挂起,门前停了一辆再也熟悉不过的马车。
景兰从车上跳下来,看到我,嫌恶的翻了一眼,兀自进门。
我别开脸,驻足踌躇,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拖着身子进了门,小厮依旧守着门边。
进了后院,什么事也没发生。
“娘,我回来了。”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快进屋。”她放下手中的物件,“怎么这么晚?你衣服怎么了?”
我笑,“耽搁了一会,就这样shi了。”好在灯光暗,没看出我的伤。
“快去换了,免得生病。”她摸摸我的头,“娘去给你弄好吃的。”
“嗯。”我点点头,鼻头发酸。
假装不经意的走到里间,手指根根盘曲。
躺在床上,咸涩的ye体淌到嘴角,伤口灼热的发痛。
一夜无眠,心一直悬着,可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是风平浪静。
拿捏不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翌日,实在不想去书院,我故意放慢了步调。
“清越。”
子庆追上来。
我转过头,低声道,“早啊!”
他试探性的问道,“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终是妥协,“昨天的事……”
“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努努嘴,浓眉皱得相当的紧,“昨天你走后,二哥也走了,你没见他当时的样子,路都走不稳,却将上前扶他的人全部推开。”
那也是他活该。
我放慢脚步,不后悔,却还是想逃避……
琼阁内很静。
景兰站在阁外,着着紫色的蟒袍,秀气的眉宇紧皱。
子庆只停了一下,察言观色,终是从中穿过,进了里阁。
我抿抿唇,多说无望,愤然抬脚。
“你站住。”他叫住我,“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瞧去,你回皇上、父王去。”
心中一颤,说不怕是假的。
尽管我没错,底气却依旧不足,无奈开口道,“怎么回事?”
景兰道,“父王让你赶紧过去。”
我别过脸,终是纸包不住火。
马车在南街停下。
雕栏玉砌,皇家的风范依旧奢华。
“父王。”景兰恭敬的行礼。
我低顺着眉眼,他是李清越的爹,论身份、权贵、辈分,都不是我可以诋毁的。
灰紫的蟒袍衣袂轻扬,掌力袭来,无论怎么准备,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意,依然把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长幼有序,君臣之道,都学到哪里去了?可见你不务正。”
好笑,就因为这个,所以是我的错,所以甩我一巴掌?
我咬咬牙,不甘道,“是他先动的手。”
“那也不该乱了纲常,看看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纲常、lun理,又是这些……
我弓着身子,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楚自己的身份。
生而不等,我至始至终都处在下方,不论对与错,错的只会是我。
他又道,“景兰也跟着一起胡闹。”
景兰愤恨的别了我一眼,嘴角气得鼓鼓的。
“还不快进去,好好赔罪,不然仔细你的皮。”
深吸了一口气,“……是。”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后院,云竹正茂,郁笼青翠。
亭台楼阁间自是细水长流。
“滚,都给我滚。”
小婢、奴仆拿着各式服侍、用度之物站在门边,门未开,子炎的声音子里而外传出。
我冷笑,如此中气十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好。
子期诧道,“皇叔!”
“子炎不肯开门?”
子期无奈摇摇头,上前敲门,“二哥,皇叔来了,快些开门。”
“我还不够丢人么?是哪个狗奴才传出去的,你们通通走开,走开……我谁也不见。”
屋里瓷器落地的声音分外清脆。
我握紧拳头,架子真大,脸更大,给脸还不要脸。
“子炎,快把门打开,是皇兄让皇叔来的。”
里面禁了声音,门阖着,像道屏障隔绝了所有。
子期、景兰、我‘爹’,齐齐投来目光。
明明不是我的错,承担后果的却是我,就算不站在我这边,也至少秉着公平吧,我怎么一点都看见不到呢。
松开手,冷笑,我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