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晴,日出东方,满地晶莹的雪映着日头折射出七彩的光。
屋檐上的冰慢慢融化,滴滴答答的滴在廊上形成水渍,梅花却早已凋谢,枯涩粗糙的枝干上出了新绿,昭示着春天已近。
瑶雪依旧站在一边,像是累极了,正打着瞌睡。
再也按捺不住,我起身走入里堂,园中一个人也没有,雕花的栏杆上chaoshi不堪,雪色还未溶进,小径更是泥泞不堪。
门声作响,厢房的门被打开,我停下脚步站在庭院中看着立于门边的流瑜。
“他……可好了?”
她施了一礼,“主子已无大碍。”
身后传来踢踏的脚步声,瑶雪一路小跑,“流瑜姐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我,稍稍皱起了娥眉,“主子醒了么?我刚沏了茶。”
流瑜道,“这会子应该用不着,主子还在睡着。”
我往前一步,免不了踌躇,“我去看看他。”
“时间不早,公子应该还有其他事,主子好不容易才睡下安稳,还是不要打搅的好。”流瑜走出房门,顺手将门带上。
我哑口无言,她字字在理却让我匪夷所思……
墨明依旧不动声色的守在门口,身形被竹影遮了一大半,只为了防止我逾越半步,如此举止,好笑且莫名其妙……
突然往往预示着美丽,而美丽却是谎言的昭告……万物只要跟子渲搭上边都会美不胜收,忘了还有担忧……
出了府门,脑子开始发乱,忽略心中所想,刻不容缓的去了礼部,先生早朝还未回。
颓废的坐到桌边,满桌的墨香让我作呕,倒了一杯清茶,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陌生的年代,陌生的人物,不单单自己,几乎所有人的秉性与结局我都一无所知。
回到王府,玉明啰嗦问了几句,也没多说,一切皆如往常一样。
一连几天,天色大好,雪色全部消退,枝上开始冒出嫩芽,桌上燃着香料,先生早朝还未回,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不知谁整理着案桌,时不时的发出声响,很是吵闹。
“你去哪?”还未走出门,学森一声喝想要制止我。
头也不回,我调笑的吐出两个字,“茅厕。”
廊下阳光正浓,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在这么狭隘的空间里继续呆着。
曲径悠幽,冷风霍霍,寒冷却发人深省。
我坐到栏杆上,面对着太阳,懒洋洋的伸着腰,困意袭来,欲睡还休……“偷得浮生半日闲……”
“闲了也不该坐在风口上,季节变换,要是作出病来未免大大的不值。”
我支起身子倚上圆柱,“洛大人管好自己就好。”
洛煜一笑,甚是不以为意,“李大人太见外了。”
我嗤笑,“脸皮这样厚,真看不出来你的才能到底在哪。”
“在下不才,可好歹也是本朝状元。”
“那是因为考官瞎了眼。”我偏过头,心中郁结,想了想又笑道,“既然你这样有信心,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他得意的一笑,“请讲。”
“游园惊梦,一觉进梦,想醒却醒不来……所有的都在变,除了停下脚步,一切也不能预知……”如此陌生的形景,因害怕而驻足却又有莫名的不甘心。
他低眉敛衣,神色微变,“人生本是浮花浪蕊,对结局一无所知未尝是坏事,如果一早便能预知,又有多少人敢去赴那茫茫的前路。”
苍茫无间……心中一凉,我却依旧固执的讥笑道,“想不到洛大人年纪轻轻,便如此沧桑。”
他挑眉,桃花眼占尽风流,“苍茫的是你,本官可是前程似锦。”顿了顿,又道,“跟他吵架了。”
“谁?为什么这么问?”我说得极其平静,真的也只是想知道他这么说的缘由。
他信手拈了一片竹叶,带着一贯的笑,“我总觉得人要自私点,多为自己想想,毕竟你是为自己而活。”
我轻声道,“答非所问。”似有些力不从心。
枯黄的草中添着新绿,宣誓着下一季的开始,也告知我一切皆不是梦,就如同我本来就该在这里一样……
“清越。”清脆的音色如同低声的喃呢。
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子看着来人。
“参见三皇子。”洛煜施了一礼。
“免了,下去吧。”
这是自那日后第一次见他,依旧是白色的狐裘,细致的眉眼,只是脸色苍白了不少,白皙的手指藏在狐裘之中一直也没拿出来。
“这时候你不在礼部当差,跑出来做什么?”
我挪开眼,声调有些僵硬,“几日不见,身子都好了?”
子渲笑笑,凤眼微醺,“怎么,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我嘴硬道,“三皇子府上门规甚严,闲杂人等自是不得擅入。”
“说得不错。”他勾勾嘴角,笑意越发浓烈。
“你……我懒得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