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正酣,丝竹之声宛转悠扬,纸醉金迷的光晕来回晃动,朦胧的灯光下恩绪飘得很远,甜膩的香味牵绊目光,晕染得一切都不真实。
“清越,你醉了……”子庆截下我手中的酒,满脸无奈。
“不是说不醉不归么?”我打了个酒嗝,除了头有点晕并没什么异常。
“你不是喜观吃甜的吗?这是刚做的糯米糕,你尝尝。”子庆想方设法地换掉我手中的酒,将一盘Jing致的糕点推到我面前。
“李清越,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甜的了。”坐在对面的人突然开口,寅凤举着杯盏,身子半靠在子渲身上,脸上的笑似乎很友善,就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喜欢。”我盯着子渲的脸有些出神,到嘴边的话有些语无lun次,头一偏,梗着脖子道,“也不是很喜欢,其实我已经淡定了。”
“这话说得倒成了参禅的了。”洛煜靠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什么吧?”
我掏了掏耳朵,“我没醉。”
“通常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寅凤展开折扇,“我倒是有些醉了。”
说着往子渲身上一靠,像一只撒娇的猫。
“这酒虽甜,却最易醉人。”子渲伸手举着杯子,他的手生得甚美,连指关节都几乎不见,指甲粉红,光洁圆润,覆在玄色的衣袖上,越发衬得肌肤若雪。
“这么久不见,寅凤还是一点也没变。”子炎邪魅地一笑,“平南王管之地素来富庶,不知这次的贡礼是否像前年一样令人叹为观止。”
子期道,“这事清越估计会知道一些,礼部的文献上应该有记载。”
寅凤笑,“我平南王府的贡品岂是一纸文书可以说得凊的。”
子炎皱眉,握着杯盏的手紧缩,本来的谈笑风生,顿时有些晦暗。
“大家难得集聚一堂,何必说这些,该多饮些酒才是。”景兰自斟了一杯,又替子炎倒了一杯,“切莫误了这良辰美景。”
子期道,“兰儿说的是,今天的主角是六弟。”说完朝子庆遥遥敬一抔,自已一饮而尽。
“兄友弟恭,感情还真让人羡慕。”寅凤侧着头,手中的折扇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杯口,他突然低下头,不知在子渲耳边说了什么。
“不行。”子渲漫不经心道,“我不喜欢被打扰。”
寅凤赌气道,“你府上的房间又不止一间,我住一下又何妨?”
子渲只一笑,什么也没说,却握住了他的手。
感觉到全身的血ye都在喷张,我无所适从的别开眼,拿了桌上的酒就往嘴里灌,就算不再牵我的手,我也不想看见他握别人的,还握得那么紧……
“别再喝了,吃点东西吧。”子庆又开始劝酒。
我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有东西给你,咦?怎么不见了……明明就在……”搜变了全身还没找到,我突然有种想把衣服扒了的冲动。
“是不是这个?”子炎身子往前倾,单手支在桌上,像是怕我看不清故意将手中的东西往前伸。
“一本书?诗经?”洛煜笑道,“这个就是你要给他的?”
“还给我。”伸手往前一捞,却扑了个空,刚刚随手扔在那间房的桌上,竟忘了拿。
子炎随手翻了翻,猛地合上,眉头紧皱而眼中燃烧着的却是兴奋,“你写的?”
是我写的,确切的说是我默写的,知道子庆要打仗,我不知废了多少脑细胞默写了三十六计、六韬、孙子兵法、八阵总述……一切与兵法有关的书籍。
我踢开凳子,颤巍巍的走到他面前伸手去够,“我的,还给我……”
子炎用身子挡着我,故意放到我够不到的高度,衣服与衣服之间的摩擦窸窸窣窣的,捞了几下还是没捞着,我急了跳了一下,只碰到一个边缘便听见书本落地的声响。
“李清越。”身下传来子炎的声音,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灼热的目光看得我一怔。
突然发现两人靠得太近,他坐着,我几乎压在他身上,刚想离得远点,却被他两只手撑着腋下抱着举起来,“脸这么红,你醉了。”十分笃定的语气。
“没有。”我死鸭子嘴硬,皱眉道,“你放开我。”将他推开,伸手去拿掉在地上的兵书,却发现早已落在了别人手里。
寅凤翻了一页,眉头越皱越深,到最后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哼了一声随手扔到桌上,手中的玉骨扇握的紧紧的,像是随时都会摔出去然后砸个粉碎。
子渲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目光落到我身上,唇边的笑越发的浓烈。
不知是酒Jing起了作用还是什么,我站在原地,脚像麻了一样寸步难行,就算连自选身上独特的香味也能闻见,却也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既然是给子庆的,那你就收下吧。”子期突然开口。
子庆应了一声,将东西收起来冲我微微一笑,“就算清越送我诗经,那也是最好的诗经。”
他这样说无非想替我解围,结果弄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