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中总是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熏得浅黄的帐中似乎带着惆怅,即使花开得再好,再美,也终是无人问津。
等日上高竿,灼热的阳光烤得人冒汗,我愤然地一屁股坐起来,却在下一个瞬间动也不能动,全身的骨头断了一样,就像被人痛扁了一顿,一扯一阵酸痛。
“你终于醒了!”不耐烦的声音又带着无奈。
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床边坐着一个人,“你怎么在我床上?”赶紧扯过单薄的丝被遮在自已的胸前,幸亏发现得早。
瑶雪眯起滚圆的眼晴,将手中的毛巾往盆里一摔,顿时水花四溅,哼了一声便负气走了。
我刚叹了一口气,又被突如其来的关门声绷紧了我的神经。
“谁?嘶……”扯着嗓子低吼,一不小心扯到脖子痛得我呲牙咧嘴。
“不知死活。”清细的音色婉转盅惑,即使漫不惊心地说看犀利物言词,也让人心甘情愿。
“你怎么在我家?”我颤抖着唇,几乎说不出话。
子渲笑,茶色的衣襟上覆着几缕青丝,举手投足间便是绝世之姿,“这里是我的府邸。”
我一愣反应过来,这的确不是我的房间,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一个没站稳便跌坐在地上,“疼死我了。”
子渲往前跨了几步半蹲下身子靠得很近,近得连他身上的味道都闻得一清二楚,甚至几缕发丝垂到我的肩上,我忍不住抬眼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想问我是否还喜欢你?”
子渲的声音不急不慢,却让我心猛的一颤,握紧颤抖的指尖,如有梗在喉,想到那日在船上的情景,一股凉气袭来,我拽紧了胸口的衣襟,全身不受控制地紧绷起来。
“看着我。”他突然提高了声调,细长的指尖掐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正对着他的脸,“现在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猛然发现他的力气大到可怕,白皙细长的指尖比我想象的要强硬很多,抬起眼我看进那双漆黑的双眸,看着他清冽的眼中映出我木然的表情。
“主子。”流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平南王世子到了。”
“让他在大厅先等着。”子渲盯着我的脸道,见流瑜还在门边又问,“还有谁?”
“瑞王府的世子也在。”
“看来是来找你的。”子渲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挣扎了几下终是徒劳。
他猛地一推,我被迫躺在地上,随即一个重物压上来,他跨坐在我身上,我瞪大了眼睛,想不通当初植入骨血的亲密怎会变成形同陌路的陌生。
“你干什么?”我吼了一声,想坐起来推他却又被他摁下去。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子渲轻笑了一声,仿佛在笑我的不自量力,“起来吧,跟我一起去前厅。”他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嘴角的笑变得不易察觉。
大厅里寅凤等了很久,却握着手中的玉骨扇不耐烦的敲着桌面,杯中的茶水早已冷却,只是他的样子却仿佛要喷火。
景兰向子渲行完礼又坐回原坐,看了我一眼,顿时眉间打了好几个结。
我局促的站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清越,这一夜睡得可好?”寅凤冷笑,疏远的眸中带着Yin寒。
“还好。”选了个折中的答案。
他哼了一声,“要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勉强的,又何必放低自身去强求,到头来不过是自取其辱。”
我愣了愣,是他话题转换得太快,还是我跟不上他的思维,怎么好像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寅凤愤然的站起来,拿着玉骨扇指着我,不断颤抖着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故意的。”
“没有,我是清白的。”真是一个倒霉的早晨,一起来就被轮攻,我无辜的看着他,向苍天发誓真的没有,真的什么也没做。
“看来你的酒还没有醒。”子渲半撑着额头,声音不大,似乎带着微不可闻的叹息。
景兰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点点头,早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去吧。”子渲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回里间,寅凤追上去之前狠狠的给了我一个白眼。
出了府邸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深吐了一口气,忍不住问,“我怎么会在子渲府上?”
“你不记得了?”景兰转过身,不耐烦道,“昨天晚上你发酒疯,抱着人家的脚让他不要走,还死皮赖脸的跟着一起回去。”
“谁?你该不会是说子渲?我抱着他的脚?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昨天是喝的有点多,但还不至于……
“我没必要骗你。”
“可那是不可能的。”
“我看是你喝多了忘了。”景兰深呼吸,像是要舒缓心中的怒气,“昨天你是怎么想的?被墨明打了个半死也不放手。”
墨明……我被他打了?撸起袖子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都烟消云散,